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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寥寥,虫鸣阵阵,王也躺在床上反复回味白天刚醒来时的那种心情,发觉无论如何调动情绪,都已经找不到最初时的迷惘感觉了。
手机还不能用。那群人竟然能把陈金魁骗过去,说明手段不错。现在他这样,要是开机被定位了,怕是得连累这小姑娘。因此,伤没养好前,他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苟一阵子。
家肯定不能回。他要是回去了,先不说老爹老妈会如何担心他,单是会把家人暴露在那伙人面前这一条,他就没法接受。很得不偿失。
武当也不能回。他一回去,太师爷他们就得处风口浪尖上了。
那他还能去哪儿?
找老青?不行,那家伙前几天才联系过,被抓壮丁去国外办事了。这相隔天南海北的,就算有心也无力,反而白惹他分心。
老张也没法靠。他现在,估摸着已经和冯宝宝在纳森岛上了。说起来,这两位不会遇见吧?这么一想,真是越来越有可能啊。他滴汗。
那陈金魁?想到他,王也精神了。
既然他都活下来了,那这位陈爷想必十之八九也还活着。
说起来,不得不考虑他啊。这事儿本来就是他做得不地道,那他去他那里养伤,不过分吧?正好,也要问问那三人的来历。
但这样一来,就势必要带上周归余。如果把她暴露了……
王也侧头看过对床,见她和衣而睡,睡颜恬静,像个孩子,在心里啧了一声,觉得这事儿不太好处理。
当时,他已经昏死过去,并不知道她是怎么救下他的,也不知道陈金魁那时候是否还有意识,知道后面发生的事。如果他当时看到了,该怎么解释才能混淆过去,这是个难点。
还有,这姑娘也是个谜团。如果她只会救病医人,就不可能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如此迅速地赶来救下他。要知道,从机场到他那里,开车都需要五十多分钟。他那会儿,顶了天了,也只拖下来十多分钟。
另外,他下午应该是醒过一次的。当时怎么说呢?像是置身云朵之上,除了足底有些微麻的刺痛外,身体其实异常的舒适通畅。
他应该睁开过眼,因为看到的是天花板,还迷茫过自己到底身处何方。但没多久,一声轻笑响起,一双温凉的手就覆了过来,蒙住他的眼睛,声音也轻柔柔的,“在扎针,再睡会儿吧。醒了再吃饭。”
那声音,太有蛊惑力了,于是他就真任由自己睡去了。
现在想来,不应该,不应该,实在太不应该了!他怎么会对一个才见面的人如此没有防备!
因为救了他?
因为她是太师爷介绍过来的?
因为对他没有恶意?
不,与其说是对他没有恶意,倒不如说是对他完全没有戒备。哪个姑娘会和一个陌生男人共处一室还能睡得这样沉的?对他也太放心了吧?
虽然看在她年龄小的份上可以理解……
隔壁又传来嗯嗯啊啊声,克制着,□□着,调情着,叫人欲念纵横,热血沸腾,王也听得烦不胜烦,吐出口浊气,默念着《清净经》,准备闭眼睡觉。
这家宾馆不行,隔音忒差。明儿要是有条件,得换一家。
Kristin的电话就是在这时候打到周归余的手机上的。
第一通她没接。因为睡得沉,并没有听到。王也虽然听到了,但看着那部泛起亮光的手机一直响,也没去接,怕惹人误会。
第二通她因为被吵醒了,倒是勉强睁开眼接了,“Kris?”软绵绵的语气,像是掺了糖,乖惨了。
但电话那头,Kristin拖着行李站在机场,却因为着急而忽略了她的状态,一上来就说:“Ann, I''m going to board the plane soon. Where are you?”
闻言,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偏头想了半天,才理解他到底说了些什么,迟钝回答:“In an urban village in Tianjin,don''t come to me。I''ll find you after school starts。”
“Are you alone?”
闻言,她看了眼王也,沉默了下才答:“With another person。”
“Is it dangerous? ”
“I know how to do。”困意袭扰着她,让她在掩手打了个哈欠后又倒回床上去了,连带着声音都轻了很多,“All is well。”
但Kristin却急了,“Are you sure?Ann,you sound bad.”
一时间,周归余的脑袋上冒出许多问号,在顿了好半晌后才无语回:“Kris,there is a 7-hour time differe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