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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们飞金华。
位于金华兰溪市的八卦村,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复姓诸葛,被誉为“中国八卦第一村”。临近中午,转车回家的路上,诸葛青如此做着介绍。
周归余本来就不舒服,现在还晕车,整个人蔫蔫的靠在窗边,听他的话如听天书。王也怕她一不小心磕到头,示意她可以靠自己肩上,被她拒绝了。理由是:车里闷。
这是什么道理?车窗不都关着么。望梅止渴?他好笑着给她开了一点窗,问她:“现在舒服点了吗?”
“还好。”其实没什么用。她胡乱点了下头,继续靠窗边睡。
青坐在副驾上,在微信上一回完白的消息,就把聊天记录给坐他身后的傅蓉看了,“看看咱妈多欢迎你,专门给你下厨。我长这么大了,也就只吃到过几顿她做的饭。”
傅蓉觉得他讨厌,红着脸把手机还给他时轻轻打了他一下,“我以后天天给你做还不行啊?”
“那宝贝你多累啊。”他这些肉麻话说出来跟不要钱似的,傅蓉听了满脸娇羞,王也却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赶紧抹了一把,默默压低帽檐睡觉。
忽然有点后悔,为什么要拉着小鱼儿来当电灯泡。
而且,青还不打算放过他,时不时的要cue一两句,问他:“老王,你和小周有啥忌口的不?”
“没有。”
“那有爱吃的不?”
“都行。”
“你挺随便的啊,不问问小周的意见?”
“她晕车呢。”
“前面转过弯就到了。”
青说前面转过弯就到了,还真是一转过弯就到了。商业街区繁华,游客交织。出租车刚在武侯景区前停下,青都还没把行李从后备箱拿下,周归余就捂住嘴,跌撞着跑去路边,对着墙角放着的大垃圾桶干呕了起来。
她这些天很少吃东西,现在要吐,自然也吐不出什么,只是苦水向上翻涌,大有一股要把肠子也给呕出来的架势,让她一阵阵眩晕,连带着心脏都开始疼了。
王也怕她有事,匆忙把行李交给青,取了水和纸去递给她。
怀里突然多出来一个登山包,手里还拎着个密码箱,青没法付款了,便把手机递给了傅蓉,示意她去付,自己则去把她的行李箱取下。
傅蓉拿他手机给司机付了款,见周归余还在干呕,叹气,“小周晕车这么严重?”
这还不算最严重的。他们去福建那一路,这姑娘一下车就会吐个天昏地暗,那才叫严重。诸葛青点头,微妙着答她:“老王现在多少有点大惊小怪了。”
“你懂什么,这叫关心则乱。”傅蓉把手搭去他肩上,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待会儿吃饭,我跟你说,你得向叔叔和阿姨先介绍我,知道不?”
知道,知道。这哪儿不知道呢?这婆媳之间能处成什么样,不得全看他这个男人怎么表现吗?诸葛青去哄她,“蓉儿你放心,我爸妈都很好相处的。”
他俩正说着话呢,小白就从侧门跑出来了,在喊了一声哥后,就冲进了诸葛青怀里,眼泪汪汪的说好想他。
诸葛青抵着他的头,不让他的眼泪鼻涕蹭到自己的衣服上,“好啦,这才分开多久,就哭起来啦?还哭,你在姐姐面前想要脸不?”
直到这时候,小白才想起来,哦,今儿他哥回来,是带嫂子来见爸妈的。他急忙擦干眼泪,从头红到了脚,分外发窘的和傅蓉问好,“姐姐你好,我叫诸葛白,是我哥的弟弟,你叫我小白就好。”完了,才小声跟青责怪,“都怪你,哥,早知道就在家等你了。”
傅蓉被他那句“是我哥的弟弟”给逗笑了,大方和他介绍自己。完了指着回来的王也和周归余道:“王道长你应该认识吧?罗天大醮上你们应该见过。他旁边那个,是他……”
还没等她说话,王也就接了话,“我师妹,周归余。这是小白吧?好像长高了不少。”
小白听了高兴,兴奋朝他比了几下子,“我这段时间一直和金猛哥锻炼,长高了三厘米!”
“哟,金猛还在你们这呢?”
“当然!”小白骄傲,“他对我们家的奇门感兴趣。他陪我练胆,我教他奇门。”
“诶?你们这术式不是不外传吗?”
“谁说的不能外传?是他们没学会,不好意思承认吧?”一路走进去,小白不以为意。青也接话,“可能也跟血脉有关系,诸葛家的人天生就适合当术士。就像我,以前也不是没尝试过去学其他门派的武功,但学着学着就发现,还是我们自己家的东西更合适我。老王你这趟来,可以跟我爸和我族里其他几位长辈好好聊聊。他们对术这块儿的看法,比我深刻得多。”
在一千多年以前,当一个叫诸葛孔明的年轻人为着当年三顾茅庐的恩情,为着刘家的大义,自称从蜀中来,将奇门机关术带到世人面前后,诸葛家就因这位武侯而在历史上画出了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