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

酒真是个好东西，能将人拖入幻梦里。

酒过三巡后，小夭感觉眼前的酒坊，渐渐与清水镇时轩的酒铺子重合。

记得那时自己和哥哥还没有相认，彼此各怀心事，后来……

小夭的视线聚焦到空中的一个点，渐渐放空。

“小夭。”

“嗯？”

“你大婚时看到我，为什么，，哭了？”

防风邶的问话拉回了小夭飘远的思绪。

小夭想起了相柳的死讯和水晶球上刻下的那两行小字，感觉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像是一场幻梦，而现在呢，会不会也是一场自己不甘的幻梦。

一时小夭竟不知是庄周梦蝶，还是碟梦庄周。

“昨晚做了一个梦，一个不太好的梦。”

“与我有关？”

“嗯。”

防风邶抬眸直直地看过来，“我毁了你和丰隆的婚礼，你恨我吗？”

小夭拇指缓慢摩挲着杯壁，目光凝在杯中的酒水上，缓缓开口：“我曾想，因为哥哥需要，而且丰隆他也没什么不好，我们身份性情都相合，若真成了亲也未必就过的不好。”

“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哥哥自幼父母双亡，我与哥哥相依为命，理应尽可能的照顾他、帮助他，可我们终究是两个独立的人，我不愿因为对大家都有利的“合适”，赌掉自己的一生，况且……”

小夭视线转到防风邶身上，又马上撇开，只回道：“所以，我不恨你。”

防风邶定定地望着小夭，什么都没说，只仰头喝尽了杯中酒。

门外街道上，更夫从酒坊外走过，机械的拿着梆子，打出连续的“咚，咚”声。

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小夭四下看看，酒坊里来时就没什么人，现在更是只剩下他们一桌，掌柜也半靠在柜台，闭目养神，安静的就像睡着了似的。

“要不，咱们走吧。”小夭对防风邶提议道。

防风邶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起身结了账，二人走出酒坊。

小夭和防风邶并肩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着，四周静悄悄的，只时不时传来几声犬吠和夫妻吵架的声音。

月光慷慨的洒满了大地，为二人照亮了前方的路。

小夭觉得有些过于安静了，歪头偷偷瞥防风邶，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防风邶。”

“嗯？”

“在想什么？”

防风邶闻言转头看过来，“无聊了？”

小夭点点头。

防风邶眉眼柔和了几分，“让我想想。”

“我记得之前听你提起过，轩辕城南边，就我们常去的那家歌舞坊隔壁，是不是说要搬来一个什么祖传的熟食铺子，后来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小夭可就精神了，开始眉飞色舞地跟防风邶讲起她与那铺子不得不说的二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