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财死
在街上逛了一整天,季九溪也没有挑到合适自己心意的生辰礼物,有些丧气,路上卖花的小姑娘招揽顾客,对沈以昱说,“大哥哥,给姐姐买一支花吧,姐姐不开心呢。”
季九溪听小姑娘说这话,刚想拒绝,沈以昱便掏出几个铜板来买了那枝花,递到季九溪的眼前。那是一株开的正好的月季花,火红火红的,满是张扬的神色,季九溪忽然有一种宿命感,仿佛她此生本身就应该如这朵月季花一样张扬绚烂,但也注定了被人随手采摘随手转送,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随手丢弃。
季九溪忽然失了兴致,喜怒便挂在了脸上,“我不要,我不喜欢花,你扔了吧。”
这脾气来的莫名其妙,沈以昱自然也是不开怀的。他有些无奈的望着季九溪的背影,从后面跟上来找到沈以昱的林泙望着自家主上那一团围绕在身旁的戾气,有些怯怯的道,“夫人似乎生气了。”
沈以昱没好气的将双手背到身后,道,“不用管她。交代你查的东西,查到了吗?”
林泙抱拳,“查到了郑泫的踪迹,已经逃到西爻边境,虽然西爻已经归了大梁成为郡县,但是旧部力量仍然虎视眈眈,极不稳定,他藏匿西爻,恐怕能够全身而退,我们要不要......”
沈以昱明白林泙什么意思,打断他,“不必。”
郑泫此人,绝非是穷凶极恶之徒,他与他共事三载,郑泫本不应该是不辨是非的人,沈以昱念及郑泫与自己在战场的情谊,不愿意选择除之而后快的利索方式,这个林泙自然懂,但他作为沈以昱的属下,份内的责任让他不得不再劝一劝,“将军,郑泫现在是你的旧部,和姚安的案子牵连甚是细密,如果我们不能赶在对方找到郑泫之前除掉他,这就是坐实你叛乱的一个罪证啊。”
沈以昱不以为然,“仅凭一个姚安,想要让我陷入囹圄,他们还想的太简单了一点。”
轻飘飘的甩下这么一句话,沈以昱便走入了人群之中,追随着季九溪的身影去了。林泙在后面看的只叹气,虽然将军还是以前那个杀伐果决的将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在将军的身上看到一些人情味,林泙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沈以昱步子迈得大,方才的气也因为林泙的打岔消了一大半,他赶上季九溪,握住季九溪的手腕,用最大的耐心和包容度问她,“不喜欢便不喜欢,作何负气要走?”
季九溪此刻心情平复起来,觉得自己这小女儿脾气耍的没有道理,也就不再那么声色俱厉,她胡乱找了个借口,说,“我是庶女,从前父亲买回来的水仙花,到我房里从来没有新鲜过的,我从小就不喜欢花,以后莫要再送花给我了。”
沈以昱点点头,原来是有这么一个缘故。他知晓大户的庶女的生活过的并不如意,听说季九溪从前病饿将死的时候,季节选也没有拨开公务前去看上一眼,这也怪不得季九溪有这么大的不满,他默默跟着她,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只有以陪伴做解。
走在街上,早已经华灯初上。街上人来人往,灯笼映射出来的光芒将黑夜衬的有几丝浪漫,远处的孔明灯缓缓升上夜空,季九溪非常激动的对着沈以昱说,“许个愿望吧,看见孔明灯许一个愿望很灵的。”
沈以昱有些好笑,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一次也没有求过神佛。
无数次的死里逃生,都依靠的是自己。他随着季九溪闭上眼睛,但是什么愿望也没有许。
过了一会,季九溪问沈以昱 ,“喂,你许了什么愿望。”
沈以昱胡诌不出来,便反问她,“你先告诉我你许的什么愿望,交换嘛。”
季九溪认真的道,“我并没有同你说谎,小的时候,我是说很小的时候,七八岁那年吧,我对着孔明灯许愿,希望我可以遇到一个帮助我、不抛弃我的人,后来果然就遇到了那样的一个人。所以我才告诉你,我的愿望很灵的。”季九溪看着沈以昱专注的神情笑了笑,“今年嘛,我的愿望是希望你可以不被姚安的案子牵连。”
沈以昱有些惊讶,“你今年许的愿望竟然是为我许的?”
季九溪笑了笑,“明年还会有孔明灯的,今年我已经过的丰衣足食了,也没什么好许愿的了。”
季九溪甩甩手就往长街的尽头走,心里默默念叨,“这也不算是哄骗他吧,毕竟沈侯爷好了,我才能好嘛,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分什么你的我的。”
沈以昱挑挑眉毛,看着一蹦一跳走在自己前面的季九溪,不知道为什么,就嘴角向上弯了一下,以前在战场上,他从来都是不喜欢笑脸相迎的,自己也从来是不苟言笑,在他的生活和人生轨迹里,所有的步子都是亦步亦趋的,他被束缚在条条框框里,永远为打破别人的阴谋诡计而活着,防备别人的算计、守护家族的荣耀,他所在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在为这样的目标而努力的,如今他娶了这样的一个新妇。
这个新妇不断的用一些自己不能理解的行为告诉自己曾经不能接受的一些概念,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