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主城·70
温柔平的眼眸中忽然闪过一丝阴霾,“但他明明我看见了相同的东西,相同的世界走向,但却偏执地不肯相信!他总说他能看到很种可能,未必最后哪一种为现实,他愿意赌——” 安隅打断他,“这很合。” “不合!可以赌的前提是,一万种可能中至少看到了一种好的。但他告诉我的却是,所有可能都走向坍塌,只有唯一的一种,他暂时还看不清。” 安隅平静地注视着他眼中的疯狂,“既然还看不清,就该继续等待。” 诗人攥拳用力砸自己瘫痪的腿上,“哪有最后一种可能,这是他自欺欺人!他是怯懦不敢戳破人类自救幻想的鸵鸟!” 安隅看着他发狂,直到他又一次举起拳头,落下前,伸手接住。 长久的力量训练终于这具身体上积累出了一变化,虽然手臂依旧纤细,但发力时却可以绷起紧实的肌肉线条,也能坚固地抵挡诗人的反抗。 安隅凝视着诗人的眼睛,“那么,自杀就不是鸵鸟了吗?” 病房里瞬间寂。 诗人愣怔地被他注视着,那双平静的金眸中,仿佛能看到自己的苍白崩塌。 许久,他眉头松开,低头苦笑,“我不是鸵鸟。我不知道原因,但我能看到,我的亡对人类是一件好事。” 安隅眉心皱了一下,沉默不语。 典说,诗人确实能看到很真相,但他也很短视。 出发探望前,典站安隅面前有无奈地微笑道:“眼对未来的判断无法考虑任何变数,就像当初那注彩票一样,他的预言原本是正确的,但只要临时起意,回面包店换个衣服,一连串的蝴蝶效应就导致预言失误,而他看不到这点。我提示了的中奖号码,却没料到两注都买,那样就又一次改变了最终的开奖结果——这宇宙瞬息万变,真正的预言者不该早早定论,而该俯瞰视角保持观望。安隅,虽然我暂时不能看见部,但我并不焦虑,与变幻莫测的未来相比,我更愿意相信人类恒久的决心。” 安隅回过神,诗人正盯着他的眼睛发呆,他立即抓住机获取诗人的记忆。 但出乎意料地,一股剧痛忽然脑髓深处炸裂,他的意识瞬间被弹出。 眼惊愕道:“怎么了?” “我没事……”安隅松开捂住太阳穴的手,放弃读取,低声道:“听说自杀前一晚夜祷时,还对主城人说,每一场灾难的终结,都有一部分混沌之源回归苍穹,终有一,所有苦难都远离人间。但第二天,却给我发了那样一句完相反的话。我只想知道,这一天之内究竟看到了什么,让如绝望?” 诗人闻言眸光波,沉默着又将头看向了窗外。 安隅继续道:“出事那天我睡到傍晚才起床。后来才知道,我的长官上午去过教堂,为我们刚刚失去的一位优秀同伴祷告。但随后,就着急把典喊了过去,又傍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起身走到诗人面前,遮住窗外的美景,迫使他凝视自己,“告诉我,又秦知律身上看到了什么?” 眼与他对峙许久,轻声道:“我一直为您画画,本想送给您,但画到半途却画不下去了。您去教堂看看吧。” 诗人不,教堂经连续一周没有开门。 安隅推开厚的大门,里面没有开灯,光线透过塔顶狭窄的落地窗穿入建筑,一片幽暗中,灰尘光柱间扑朔。 顶楼书架不翼而飞,从前散落遍地的诗册被清空,只剩一只孤零零的单人沙发,沉睡一片荒凉中。 沙发旁立着一台蒙布的画架。安隅抬手揭开蒙布,瞳孔骤然缩紧。 破碎红光背后,四枚金色齿轮清晰浮现,齿轮的完度比上次更了,但这一回,大量红光被洇湿,像是被沾水的画笔强行从画布上抹去。 红光的消失本应让人安心,但那大片大片粗暴肮脏的痕迹,反而让安隅感到一阵悚然心悸。 终端响。 眼话筒里低声道:“这年来,我一直观察破碎红光。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告诉过,红光越来越,但那时我并不觉得么危险,因为红光的出现遵循规律——每当黑塔公告彻底清扫了某个超畸现象,天上的红光就增。红光增的程度黑塔公告的严度几乎完正比,我一直以为等人们整顿完所有混乱,混乱的根源或许就回归宇宙。” “34区的异常解决后,苍穹上的红光到快要把天际铺满了,我本以为这是好事,但直到那天早上醒来,它们却忽然消失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