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认错爹的第二十九天：

闻兰因天崩地裂;心情, 他皇兄到现场;时候一眼就看懂了。小皇帝在心里想着，阿弟这回竟然没有当场发飙，他真;好爱上学！ 再一看小朋友不同斋;站位, 阿弟为什么心情不善，小皇帝也很快就推导了出来。但是，这能怪谁呢？他都提前把分斋;条件告诉阿弟了啊，兰因只要照着抄就行, 结果抄都没抄明白, 那他也是真没办法了呀。 天子亲临观礼，让本就注重仪式;国子学开学礼，变得更加隆重了起来。 在小皇帝还没到之前，国子监就已经接到了宫中;传讯。国子监祭酒已经是个老爷子了，清癯之容，胡子花白, 一路从宫中赶来, 人差点被颠散架了, 但依旧精神矍铄。到了现场就井然有序;开始组织人手，把开学礼;举办地点更换到了隔壁场地更大;孔庙。 本来安排;六佾舞，也现场摇人，硬抬规格, 变成了天子专供;八佾舞。也就是从横六纵六;三十六人群舞, 变成了横八纵八;六十四人阵。 絮果等一众小朋友就像是被赶鸭子一样, 在万众瞩目中, 被家长牵着手有序;领去了隔壁。那里已经有不少也是匆匆赶来;内舍生和上舍生在等待了，他们之中最小;不过十二岁, 最大;……自己;孩子可能都比絮果等人大了。每个人都在激动;整理着衣袖, 等待着这个在没有举仕前就能一睹圣上天颜;机会。 祭酒老爷子;小心思一目了然, 他把马上就要在今年春闱参加科举、且很有可能考进殿试;人，都安排在了第一排最显眼;位置。 老爷子在指挥现场;同时，还不忘提醒他们注意发髻。 小皇帝来自北疆，自小就被父王母妃带在身边，见惯了纪律严明;军队将士。虽然看见别人发丝凌乱他大概也不会说什么，但肯定第一印象就不好了呀。 而本该是今天主角;外舍新生们，甚至都没能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懵懵懂懂;以斋分组，排在尽可能齐整;队伍里，让跪就跪，让上香就上香。 最后用稚童声，脆生生;跟着五经博士诵念：“大哉至圣，文教之宗*！” 迎神;凝安之曲后，小皇帝就已经到了，正赶上佾生献舞。絮果等小朋友甚至没能理解这些佾生在做什么，只见他们穿着金蝉大红袍，右手拿雉尾羽，左手执斜吹竹管。在庄严肃穆;礼乐声中，原地就开始……呃，跳舞？祭祀？ “这就是一种宗庙;祭祀舞。”不知道何时，连亭就悄然和不苦大师换了位置，进入新生;队伍，他轻声为儿子解释，“释奠于学，传承文脉。就是在和至圣先师祈祷，希望他们能够保佑我们絮哥儿。” 小朋友是不懂什么叫紧张;，至少絮果这个小朋友此时还不懂，他只仰着头问阿爹：“保佑我什么？” “保佑我们絮哥儿盈车嘉穗，风禾尽起。”终有一日当你抬眸四顾，就会发现这日月星辰已任你掌控*。 絮果望着好像什么都知道;阿爹，脖子都快伸断了，也不愿意低下，虽然阿爹;话里，有至少一半;词他没听懂，但是没有关系，他只需要知道他爹好厉害、好厉害就可以了呀。 连大人宽大;袖袍下，是悄悄牵起儿子;手，他再次小声说：“不过呢，我们絮哥儿哪怕将来没有变;很厉害也没有关系。因为……” 絮果立刻接话：“因为能每一天都过;很开心，就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事啦！” “对。”连亭用另外一只骨节分明;手，摸了摸儿子;头。一双灿灿如岩下电;眼中，是濯濯春柳，是轩轩朝霞，是他连亭冏若明珠之在侧;儿子。他不需要浮舟沧海，也不需要立马昆仑，只需要快快乐乐;当好他自己。 在一百八十声似石投水;浩然钟声后，盛大;佾舞终于结束了。 絮果等小朋友重新列队等待，一个小朋友对应一个大人，一会儿他们就要被牵着手，挨个走到了大殿;最中央，由小皇帝亲自提起朱笔，在每一个人;额间点上一滴不大不小;朱砂。 开笔启蒙，朱砂启智。 这样;开学礼古已有之，更是大启每一个小朋友在第一天入学时最重要;时刻。由谁来点笔，何时点笔，何地点笔，都有很大;讲究。国子学外舍这一日;所有安排，都是找钦天监占好;良辰吉日。只不过场地临时换到了更高规格;孔庙，而为新生们点朱;人也从国子监;官员，变成了当朝圣上。 哪怕这位九五之尊，如今也不过是个十岁左右;小小少年郎，但只“由天子亲笔点朱”这一件事，就已经足够在场;家长与有荣焉，能替自己孩子吹一辈子;那种。 被国子监祭酒带来在两旁观礼;学子们不知道有多羡慕，他们当年入学时，怎么就没赶上这样;好事呢？ 在即将轮到絮果时，连亭再次轻声问儿子：“害怕吗？” 絮果摇摇头，他有些茫然，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怕;，这不就是去年秋天见过;那个哥哥吗？ 连亭勾唇低笑，没再说话，但一看就知道他对于儿子;表现是十分满意;。他在心里既像是对儿子，也像是对过去;自己说，对啊，有什么好怕;呢？那不过就是皇帝而已。皇帝也会抠门、也会哭闹，他们既是天子也是人。 他当年在入宫时就想不明白别人在怕什么，后来才明白他们也许怕;不是龙椅上;那个人，而是那个人所代表;生杀予夺;大权。 他根本不需要和你讲道理，说杀了你，就杀了你。 可他;儿子不一样，他不会再遇到阴晴不定、也许只因为上个菜;方向不对就降下责罚;先帝，也不会因为皇帝舍不得钱而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