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哒的一声轻响,一劈完成,女孩的剑尖弹起,自然地离开了男生的面罩。她的腿退了回去,剑尖垂向地面,急促地喘息了两口气,朝向对面个高腿长的男生,等待专业人士的评判。
真的很奇怪,刚才那一击,碰到的是对面那位的面罩,夏恬妙的脑袋却跟被敲了一下似的,嗡嗡地震。
她出手的力度很轻,轻得都体会不到剑带来的反作用力,手指却在打到他面罩的瞬间突然麻了。
更奇怪的是,对面的人久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和她一样保持着笔直的站立姿势,俩人就像两块木头,干站着等。
他们都戴着护面,看不见彼此的脸。
在这简短而默契的沉默里,夏恬妙觉得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碰到他了欸。
她知道自己的耳朵肯定变红了,她一激动就会这样,脸红先红耳朵。好在她戴着面具,不会被看到。
过了会,男声才缓缓开口,“好,再来一次。”
“好的。”夏恬妙用力握紧了剑,做出实战姿势。嚓、嚓两下,一样的动作,她和苏涧月又做了一遍。
一样的进攻,一样的格挡,同样精准命中目标。
可又完完全全不一样了。
她猛烈的进攻如同试探,他失败的格挡像是邀请。
两剑相碰撞的时候,苏涧月分明听到了心里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像是打火机点火的声音,“嚓——”
沉寂千年的墙壁被这光照亮,苏涧月看到了壁上缤纷多姿的彩绘,令人心驰神往的美。
第一次触碰他就觉得自己的信息素有了反应,这次下来,他的脸颊被这微弱的火光照得更烫。
这两次的交锋好像是隔了千山万水的相逢,剑代替了他们互相隐藏的眼睛。
过招结束,他们再一次陷入沉默,只是隔着护面对望着。
她是粉色的。
苏涧月的眼前,仿佛下了一场久违的樱花雨,粉红、娇嫩的花瓣从空中簌簌地落下。
打火机找到了可燃物,火苗蹿了起来,点燃后一发不可收拾,男人的体温忽地一下升了上来,手臂上的抑制环剧烈地震了下。
信息素跃动爆了。
不能这样,再试试。苏涧月做了两组深呼吸,勒令自己专心,他闭了闭眼,轻轻摇了摇头,想把那片灿烂的樱花雨忘掉。
他睁开眼,定神道,“再来。”他只能让她进攻的进程加快,使他全身心地投入比赛,以摆脱这种虚假的暧昧。但其实他已经做不到了,在他说这两个字时,声音已经变得有点哑。
这个周六,是他的情热期的第二天,早晨起床,他注射过一次抑制剂,一次两支。按照以往的规律,可以坚持到中午。
但和夏恬妙在一起,苏涧月不敢对药效作保证了。
女孩特别听指挥,他们又进行了一轮。
第三次劈头完成,苏涧月的全身都已经热起来,他意识到,训练不能再进行下去了,他们虽然没有身体接触,未发生刺激信息素产生的行为,但夏恬妙在他面前本身就是一种刺激,和她在一起,他的情绪很难保持稳定,导致信息素的跃动变得不再规律。
本来他的信息素跃动就因为抑制剂依赖症而乱七八糟的,他早就放弃调整,准备随随便便过完这没有意义的一生了。
苏涧月握住佩剑的手出现了轻微的抖动,这也是依赖症发作的表现之一,刚才格挡的时候,差点被小姑娘打掉自己的剑。要是不想在她面前失态,他现在必须去注射抑制剂。
他没有喊再来,摘了护面,尽量避开女孩的目光,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像手那样颤抖,“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夏恬妙听了,也摘了护面,她看着他,觉得哪里不对劲。运动出汗是难免的,她身上也出汗了,但他的汗明显更多,额前的头发都湿了,而且两颊上一片绯红。
她秀眉皱起来,说,“好的。”见他的样子和刚开始练习时大为不同,她忍不住担心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可能太久没练习了,体力有些跟不上。”苏涧月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汗,然后放下了护面。
他弯腰的时候,夏恬妙看到他的后背上也出了不少汗,在衣服上面渗出了星星点点的印记。
他说自己体力跟不上?他不是说定期进行体能测试吗?
“你也先休息下吧。”临走前,他看了她一眼,很快低头走过。
夏恬妙并不累,她一直在观察着他的神色,发现他的眼神竟然在躲她,非常不自然、不正常。
演技大师这是露怯了?
她说,“好的。”
苏涧月出了击剑馆后,夏恬妙还在怀疑,她又对着假人做了三十次原地劈靶练习。苏涧月的格挡让着她,有和没有差不多,但对着假人和对着他训练的感觉可差远了,起码,他有温度。
足够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