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

。那人瞧出白思燃的提醒，生将已到了口边的句子咽了回去。

付泠鸢轻嗯了一声，“看着诸位似乎是有更好的建议。”

方才说话的那人低首不敢言语，倒是崔知穗率先开了口，“各府中挑选了不少侍女随我等入宫，这不过也是为了不劳烦宫中各女官为安顿我等费神，如今既都安顿下来，个人院子里自也不便再留着宫外之人，还请陛下允准，将她们一道送回去。”

一个人被送回去固然是只有一条道路，可若是都被送了回去，为着家中声誉，最差不过也就是去庄子上做粗活而已，相较之下，这是能保住她们性命的唯一道路。崔知穗的话虽是为了替她们保命，却也不少拎不清的。方才想要说话的那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侍女，一副依依不舍地模样，两人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眉目传情。

“崔公子的好意，瞧着米公子似是不大愿意领。”冬青冷笑出声，“如今诸位身处内宫，可千万守着内宫的规矩，莫要惹出什么丑事来。”

付泠鸢即便没有将他们视为皇夫，可宫中的规矩却是不能乱的，既要在内宫过得舒服，又要有红颜伺候枕席，那也是万万不能的。

“你如今管着内宫事，这些人也算是在你手下，你且说说如何。”付泠鸢面上神色如常，却算是给足了冬青的颜面，她既替自己管着内宫之事，这点威严总归是要给足的。

“臣以为崔公子的话很有些道理。”在外人面前，她也不少改掉自称，只不过今日说得极有气势，像是在提醒在座诸人，封号不曾下来之前，自己这个内宫女官管着他们倒是名正言顺，“左右宫中从不缺侍候的人。”

“那便去办。”付泠鸢微微偏头，看向白思燃，眼睛又在他身后那位婢女身上转了一圈，“白公子的身子不好，留一个知晓他身子状况的，日后若是有事，也能帮得上忙。”

白思燃这身子听着就像是时好时坏的样子，现下又是冬日里，在御花园这样的地方吹上一会儿，若是病了未免麻烦，多留一个人也是替她自己省事。

“是，臣只知道了。”

“方才说着去岁雪灾之事，诸位不曾见过灾民在雪地寒风中挣扎求生的模样，现下不妨也亲身经历一回。”御膳房今日被这些侍女用过一阵子，不用想也知晓里间是个什么情况，清理那一地狼藉恐怕是要不少时日，这般一来，便就顾不到这么多人的膳食了，“即日起，诸位便只有一日两餐了，餐食自然是要与去岁灾民们在粥棚中领到的吃食一致，想来用过一两月的稀粥，诸位也便不会觉着御膳房的膳食难以下咽了。”

众人不曾开口，眼睛却只看着崔白两人，瞧着他们二位没有开口的意思，自也将嘴闭紧。御花园忽地卷过一阵冷风，将火盆里的炭火刮灭，来御花园前，除了白思燃，倒没有谁觉得这天冷，现下刮来的冷风似乎能穿过衣裳，钻进骨缝之中，冷得人汗毛竖立。

“诸位用完膳便散了罢。”她摆摆手，也不大想在此处多待。算着日子，今日云洲的密信也该到了，她起身往穿向东宫的小路走，路过米懋身边时，她停下脚步淡淡吩咐了一句，“得空带米公子去映月堂瞧瞧，孤记得老四还在时，你那表姨母也时常召你入宫，想想这也才没过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