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

明日便就能知晓那位女帝究竟是否与她那位父亲一样了。”

眼见着他离开，叶相域少不了松下一口气，今夜是他亲自给自己松绑，进出也只他一人，自没有人再替自己绑起来，他站直了身子活动这自己僵硬的四肢，许久才重新习惯自己的手脚。

再过不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就是他们约定好行动的时间，他眼眸微动好似想到了什么，旋即又皱着眉将心底那不可思议的想法压了下去，事已至此，再无回旋余地，他掐着自的掌心，叫自己硬下心来。

寅时初，各军帐中皆有人陆续起身，原本因着军中打散混入了北楚军中之人，即便是夜里也有安排了人轮流守着，几场仗打下来见着他们都还安分，多少也都松懈了下来，加之这些日子军中忙着议和，三不五时地就要与云洲的那位病秧子军师交谈，不必参与其中的寻常士兵自也都松懈了下来。

明日便是最后的期限，主将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更给了他们不少信心，毕竟自这位将军成为主将那日起，他们便没再在沙场上吃到过什么亏，这与从前相比不知好了多少。主将既说了明日之后才有最要紧，那么今夜睡得沉些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更何况，他们还被下了些药。

寅时刚过半刻，帐外便就有马匹嘶叫之时响起，云洲的军马之中多少掺有北楚原本就有的马匹，两种军马混养在一起，总归会有些许不甚寻常的声音，更何况这样多的马匹聚在一起，夜间异响也非不同寻常之事。

只是叶相域听出了其中的不同，里间掺杂有铁骑营主将的暗语，一切准备妥当，他算着时辰悄悄潜出军帐，先行解决了守在帐前的两人，又避开来回巡视的人，直奔马厩。

马厩前不过寥寥数人，这些都是铁骑营各队的主官，“按着此前的计划，待将军发出信号便就行动。”

贺搂虽将人都打散分在各处，可为了少给自己找些麻烦，多少也给了些甜头，譬如将相熟的几人编在一处，到底没有彻底打散。这般也给他们实行计划带来了不少方便，“只是这军马是不好分的，我们也未必能抢得到几匹。”

他们是骑兵，马匹自然是最要紧的，贺搂人善骑射，这与他们而言也同样要紧，叶相域摆摆手，“你们各自将自己的坐骑找到，余下的全数处置了。”

“全数处置了？”铁骑营的主将以为他说茬了，低呼出声，“这里可有……”

叶相域只瞥他一眼，“军马和云州城门后的百姓，孰轻孰重还要本将明白告知吗？”

贺搂每年可用的军马有限，北楚陆续买走一些，他们自己内斗损失了不少，余下的几乎都在此处了，没有了军马的贺搂，与失了爪牙的老虎并没有分别，届时他们非但不能攻城，连自保恐都不成，这是摆在他们面前最好的机会，若此刻狠不下心，再没有下一次了。

“是，下官明白了。”

未免露出破绽，这计划只有他们几位知晓，余下被俘众人都被蒙在鼓里，叶相域现下要做的，是俘住贺搂主将，而眼前的这几位主将要做的，便就是在大军反应过来之前，尽快集结兵马，以备后战。两边骑兵的数量几乎持平，当真打起来，他们未必会输，唯一棘手的，是主帐附近的步兵营。

“骑兵扎营之处与步兵扎营之处尚且有些距离，若是吵嚷起来，他们那处要比我们快上不少，将军孤身一人，当真无碍吗？”

他们带在身上的迷药不多，被俘之后又被搜了几次身，能藏下的那点发放才也都用完，若是没有这些东西帮扶，主帐周边的那数万步兵一旦警觉将他们团团围住，叶相域即便挟持主将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步兵营……”他抬眼看向天际，以初三那小子对毒药用量的掌控，再过一刻步兵营便将成为任人宰割的俎上鱼肉，“很快，他们就再不能对我北楚构成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