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国公
付泠鸢因受了伤不宜挪动,被安顿在围猎场边的行宫之中,与她一道被安顿在此处的,自然还有受了伤的叶相域。他在此处,一来是护卫她的安全,二来也是京郊大营的撤离需得有人主持大局。
“宫中刚送来了信件。”叶相域递来林昭仪的密信,她抬手不便,便叫身后的忍冬拆开念了。
这样被撕开的伤口最是难养,肩头深可见胛骨的伤口付带来剜心刺骨般连呼吸都难以忍受的疼楚来,医正被一并留在了行宫,每日在行宫与皇宫之间来回奔波,向宫中回报她的伤势,顺便也替她带回宫中的信件。
“皇上着人将五皇子囚于皇子府,非诏不得出,二公主于近日为此事求过一回,连皇上的面都未能见着,便被挡了回来。”
皇帝到底还是将付屿淇的罪名定成了救护不力,这是为着皇室的颜面,也是为着付泠鸢。不过好在不论是何种罪名,皇五子此人在朝堂之上已经不会再有一丝声响了。
付泠鸢轻哼一声,转身想去接那封信,又因扯着伤口而不得不又转了回来讥讽一句,“好一副兄妹情深的可怜模样。”
便是被这般算计,也还是要替付屿淇求情,她倒不觉得付羽汐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而多半是为了她自己的日后考虑。
一个身无依靠的公主,甚至不如家中得力的寻常贵女,她看得出自己未来的日子不好过,势必是要有所动作的,“回信给揽月轩和宁福殿,二公主既定了婚期,就该多警醒着些,莫要让她在大婚前见着外人,坏了与国公府的姻缘。”
想在内宫动些手脚困住一个人,实在很是简单,甚至不必有太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只需一句宫规如此,就能将人软禁在那一方窄小的天地之中。
夜猎之事彻底打乱了他们原本的谋划,让付屿淇,付屿宸两人相互牵制的平衡被打破,靖国公也不再有左右摇摆的烦扰,只有是否彻底倒向衡阳王府这一个抉择。
这与他们今次所得算不得什么十分紧要的变故,京郊大营的实在掌控和一个参将之职显见得于他们更为紧要。
“你这几日都忙于接手一应事宜,可还习惯?”
此处到底不必边陲,除去寻常军务,恐怕还有不少惹人厌烦又推脱不掉的迎来送往,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虽忌惮叶家,可也不曾阻止皇太女对叶相域的提携。
未来的局势会如何不可预知,可叶相域这一员大将,却必定稳稳矗立朝堂,许多原本不与他来往的官员的心思也逐渐活络了起来。
从日常的公务往来开始,叶相域也觉察出自己应付同僚的时间比往常多了许多,白浪费了他许多时时辰。
“军中事务倒还尚好,靖国公交托得很是干脆。”
左右京郊大营原本也只是被代管,一应事务的处置只是从一个人手中移交到另一个人手中,又因着这些日子实在没有什么要紧事,处置起来也还算简单。
接手得这般顺利实在也是出乎预料,为防其中有什么陷阱,叶相域几乎事无巨细,均要经手,好在时至今日,也不曾察觉出什么不同寻常之事。
“五军营今日也传了消息来,肃国公说是要见殿下。”
她自上回给秦岸栖递了消息后,便再没有联络他,不过今次他要见面也并无不可,行宫周边如今还是京郊大营在护卫,叶相域成了实际掌控此处的人后,进出也方便安全了不少。
秦岸栖与寻常的武将不同,他是先帝从沙场上捡回来的孤儿,从小就被丢在军营,被兵将们你一日我一日地带大,约是军中的风气熏陶得好,自十多岁正经被编入军中后,便是一路顺风顺水地往上攀升。
无父无母无妻无子之人,最适合做心腹,也最适合冲锋陷阵。
他日常驻在军营,出入也是方便,付泠鸢想都没想便点头应下,“他自己愿来,便是最好不过了。”
……
秦岸栖的身上浸染着令人胆寒的戾气,纵使是在付泠鸢面前也不曾收敛分毫,不过这样的威慑却吓不到她,“国公今日如何有空相见?”
“殿下这话问得未免有些装傻。”秦岸栖从腰侧解下一块铜佩,推至她的眼前,上面的纹案与东宫找出来的那块极为相似,“不知殿下对臣上回送去的大礼,可还满意?”
围猎不过五日便出了这样多的事,略想一想也知晓这位殿下的手腕了得,如今朝堂之上已然没有了能和她相抗衡夺权的皇嗣,他自然也不必太过避讳。
忠于皇帝或是忠于新帝于他而言都是一样的,只要这天下不易主,他便不算违背当初对先帝的承诺。
付泠鸢并不回应他,只伸手拿起铜佩,仔细看了许久才喃喃自语道,“原来是阴阳佩。”
秦岸栖往后靠去,见她迟迟不肯回应自己才又开口,“殿下想必已经知晓了这铜佩的来历,不知您想如何?”
“国公爷这话说得便有些叫本殿听不明白了。”她将早早准备好的另一半铜佩合上,交还了一块完整的佩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