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满意
有照拂,旨意之中多有偏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既已立太子,那便再不会轻易动摇国本。
这些话大约是先帝示意,叫传出些风气,以护衡阳王府上下性命的。
“便是密诏,这种寻常时候也是要让礼部经手的,否则即便是盖了玉玺也是废纸一张。”
这多半是礼部及诸重臣同先帝做的交易,给衡阳王留下一道足以保命甚至是制衡未来皇帝的旨意,用以换取储君之位的稳固。
如今老臣们依旧守口如瓶,她那父皇又不能为着此事去生撬他们的嘴,便只能自己想法子去查,而至于查出来的内容,恐怕便不会十分准确了。
她捻着密信的一角来回搓揉,直将纸缘卷出毛边也不曾停下,她如今再去查遗诏之中到底写了什么,多少也有些来不及,既然他们两家要联姻,那便叫他们不得如愿就是。
“再过上两日,叫林昭仪寻个由头办个流觞宴,请谁倒都不要紧,只将这两位最要紧的请来便是。”她反过手,用骨节轻轻敲着手表的另几封密信,“还有吏部尚书家的帖子,直接送去尚书大人手中,不必交至后院。”
近些日子,吏部尚书家的那个庶子也时常往靖国公府走动,不论是小儿私交还是别的什么,都顺手一起处置了,总比拖拉着强。
“是,旁的都好说,只是陈大小姐近些日子极少出门了,只怕林昭仪请不动。”
自知晓自己与付屿淇之间绝无可能后,她便鲜少出门应酬了,平日送去国公府的帖子,十张有九张是要被退回去的,全然不顾旁人的颜面。
因着她家原本的门第就高,她自己又是公主伴读,家中嫡亲兄弟又是赐了婚,板上钉钉要尚主的,这样的身份,旁人自是要给她些颜面,不同她计较太多的。
高门宗室的帖子她都未必愿意接,更遑论是林昭仪,“那便叫付羽汐给她下张帖子。”
“可殿下方才不是还叫二公主待在宁福殿里。”
冬青起初有些不大明白,转而又想付羽汐被禁足一事到底没有旁人知晓,若是有这样的宴请,明面上总归是要她出席的,只是当真到那日,二公主是否出席也都可两说。
“是,奴婢这便去安排。”
……
林昭仪今番的流觞宴办的要比上回好了许多,至少是多安排了不少消磨时间的小玩意儿,也请了礼乐司的人前来献艺。
因请得这些子弟们彼此熟识,这流觞宴也没有什么规矩束缚,故而气氛轻快得很。付泠鸢坐在一旁,盯着潺潺流过的溪水中的幼鱼,一尾一尾地肆意游动。
“礼乐司的琵琶用总是差些意思,当真说起来,还不如教坊司的动听。”
整日被练习只为音调板正,浑然一体的琵琶声中不夹一点儿情感,自然比不上情感丰富,乐于炫技的教坊司,说起来也是应当,需得女官们齐齐奏乐的场景,必得要求数人同奏一曲而无丝毫杂音,自然也就没有了什么动听不动听的话。
只是这等场合,这般议论女官,未免有些逾矩。付泠鸢抬眼浅浅看向话音刚落的那处,还未及开口,他身边的一位妇人便惊慌失措地先行跪下请罪。
“小儿无状,口无遮拦,还请殿下恕罪。”
看上去也不算太蠢,不用她亲自开口,冬青便先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夫人是谁家的亲眷,令郎又身任何职?”
这话问得还算客气,但也不可避免得吸引了周边众人的注意,一双双眼睛盯向她,其中少不了等着看笑话的。
那妇人低垂着脑袋,讷讷不言,似是有什么顾忌。
这般小家子做派叫人见了实在好笑,四周议论之声渐起,飘进耳朵里也是吵闹,未免太过喧闹冬青赶着又问了一句,“怎么夫人不知自家门庭吗?或是能报上家中大人的名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