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刺
情急越俎代庖,将军见谅。”
东宫的人在京郊大营里呼来喝去,实在很没有给叶相域留颜面,未免自己身边这位最要紧的心腹重臣多想,她少不了是要解释两句的。
“殿下现下还有力气说话。”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光是听那语气就知晓他老大的不高兴。
她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界上,待会儿还要用着人家的大夫,自然是要低一低头,越是方才忍冬的所为当真叫他失了颜面,才让他这般不悦。
恰好她此刻疼得厉害,他不愿意听,便也刚好可以闭口不说,只在心里盘算着日后如何同他解释,免得两人之间生出不必要的的嫌隙。
不过就是半柱香的功夫,叶相域便三绕两转地转到自己的住处,他那住处早早有人候着,可见营中的这些人很有几分眼色,只是今日当值的没有医女,为着避讳,军中医师不敢随意处置,只先把了脉,喂了她些止血的汤药。
“去叫忍冬来,暗卫之中就有会处置箭伤的。”她皱着眉头咽下汤药,满头满脸的汗珠,这般干等着医女还不知要等到何时。
箭簇紧紧嵌入骨肉,除了疼得厉害,倒也没有出太多的血,叶相域不大愿意离开此处,在这件事没有查清之前,他不敢随意离开她身侧,“营中不甚安全,殿下不可独身一人待在此处,再者,暗卫也未必能有医女处置的好。”
他说的不无道理,付泠鸢半靠在墙边,只觉得身上烫的厉害,没过一会儿整个人便昏沉了起来,她记着自己彻底晕过去之前,叮嘱了叶相域此事要耐住性子细细去查,轻易不要发作太过,免得惹了军中动乱。
……
待她再醒来时,胸口的伤处已经被处置妥当,身上的衣裳也重换了一套,忍冬站在她的床边,盯梢似地不错眼看着医女忙碌。
忍冬对从前没有见过的人一向本事警惕,又尤其今日在营中遇刺,于她而言,这整个京郊大营就没有一个可信的。
付泠鸢躺的浑身不舒服,一口气还没深吸完,便被疼的又吐了出去。
“殿下醒了。”忍冬将她扶起,端上放在床边的茶盏喂至她的嘴边,“这水奴婢查过了,是干净的。”
“这屋子四周也都叫暗卫守住了,殿下安心。”
付泠鸢挡开她的手,自己捧过茶盏,“一点小伤,还没到要紧的地步。”
她往自己的伤处瞥了一眼,忍冬了然地将取下来的木箭送到她的面前。
是军中练习时寻常会用的木箭,从箭簇到箭羽,没有任何一处透出与众不同,这只箭究竟是从何处而来,数一数现下比武场上余下的多少箭便能清楚了,不过依着她的猜测,这箭应当是多出来的。
她与王寺之间的比试算是临时起意,王寺瞧着也不像是行刺的主谋,她下马后冲他说那句话时,特意瞧了他的神色,那样不知所措又受宠若惊的模样,装是装不出来的。
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想出这样的行刺法子,想来也是临时起意,这般也好,匆忙行事不不了留下些蛛丝马迹,查起来应当也是方便。
“叶将军人呢?”
“见着殿下退了高热,已然无恙,将军便去清查此事了。”
暗卫的人数有限,只能暂且稳住局面,不叫人走脱了,实在要查,必也还是要叶相域亲自去才行。
“叶将军离开的时候,脸色不好看。”
原本以为营中已经被他整治得井井有条,却没有想到出了这样大的事,他的脸色不好看也是应当的,“他是营中主帅,自己手下出了谋害储君这样的事,那脸色哪里能好看呢。”
“奴婢看着,不只是为了手下出了刺客,也不止是为了储君遇刺。”她低声问道,“殿下是当真看不出来吗?”
付泠鸢没有回话,此刻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用两指捏住木箭,在手中颠来转去地瞧了许久,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掀开半搭在身上的薄被,“走,我们也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