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中一抹白
此刻天上,雪衣男子与墨色男子一左一右围攻老妪。
破开魔气重重掩映后,段竹白才得见,此人正是之前同师妹一处时,遇见的老妪,彼时还是一脸慈色。
然此刻脸上虽还算的正常,头上却满布紫红色烧伤疤痕。
衣裳褴褛,双臂漏出,臂上长出的眼能泣血,口能出声。
两人手下亮起本命法器,一人持峨眉钺,长八尺大斧,浑身上下通身蓝青色,红丝包裹斧柄。
只一斧,可至千丈远。
男子翻身舞出两斧,一路斩杀阻扰魔气,到了老妪面前。
另一人则是一把牙雕扇,黑白脸色交叉勾勒出一幅高山图。
一扇之间亦是五百丈距离。且那扇中同时飞出万万根银针,似万箭齐出,灿作一条银河。
一北一南持器而立,几乎同时朝老妪跃进。
同同撞在老妪身前,发出一声“铿”,撇去一玄青、一蓝气波,荡去方圆十里内聚拢魔气。
一片雷霆猛烈,黑云之下,两两相冲激出数道“轰隆隆”的闪电,震耳欲聋,有山崩地裂之感,一刻不息,卷起飞沙走石,势要燃起浓夜般。直到地面触到结界才停息,仍旧“滋滋”火花窜出。
然持续半柱香时间,仍是不分胜负,僵持不下之景。
仓仓还未看过一样空中,那一指魔气一接触到皮肤便陡然锁紧,仓仓只觉得头脑发昏,两眼模糊。
她咬破腮帮溢出血来,就这一瞬,射出七只穿云箭。箭无虚发,只只插在那拳头大小的黑风上。
“咔咔”两声,破开一个井口大小的洞来。
仓仓甩出血玉剑,斩断魔气,脖间却留下一条黑色紫边的疤痕。她急急从储物袋中取出濯气丹,还未送入嘴边,魔气再来,将丹药打落。
她感到喉咙中一股痒意,而后灼的发痛。
四珠再被受于剑中,仓仓忍住头晕,悬剑于面前,意念合一,念出诀来。
剑纵立砍出数剑,将魔气逼退,那一缕却灵活的很,躲在黑雾中,找不出踪迹来。
就趁这时,仓仓服下两灵丹,然头依旧不清明,口中残余魔气伤人的厉害。
没时间给她盘坐调息,那洞俨然有闭合之势。
从那小小洞中吹进风障外的风来,少女直立洞口前,狂风席来,散落的发丝飞涌。
她小小一人,衣物飞扬,就要振翅高飞的蝶似的,那蝶翼美纶美幻却脆弱不堪,少女神色坚定。
土箍毫无畏惧射入孔口,在少女的诀语中慢慢长成一堵墙,圆形的墙,撑住洞口。
正欲往里投注灵火药时,眼一阵昏花,向后仰倒嫣然飘落。
“师姐……师姐!”
恍惚中似乎听到宋临安的声音,仓仓却睁不开眼,挣扎好半响,才见到虚幻人影。
三人才找到破开的一洞口,透过洞见少女坠落,也就不管不顾进来了,恰恰好接住了她。
仓仓取出灵火药交给宋临安,又服下几枚丹药,将将能站起来。
她用绫罗围住脖颈,灵气遮住了伤痕,摆摆手只说灵力消耗太多,现已无事了。
黑暗中,倒还没来记得查看她伤势,喉中魔气不知散去何处了,也就被她遮掩了过去。
灵火药下,那洞口已然扩大连接地面,现在就如同已开一道大门。
几人分散遣散百姓。
一路还要兼顾斩杀这源源不断生出的魔气,进度缓慢。
魔气自他们成功送出一波人时,开始发狂暴涨,横冲直撞怒意冲冲。
“不若我几人先去帮师兄”
“不可,地底已被掏空,且有冰岩浆。若是坍塌了,此地上人危矣。”
不过一刻钟,几人皆有负伤,幸好都只是皮肉伤。
榕树边住着一户人家,两木门上镌刻着的符头,主事符神,符腹,符脚,符胆颇为怪异,或是功夫不到家,组合在一起也只有一分聚邪用。
此倒行逆施之人早已醒来,却为那位邪修。
西山前几日异动,村中人又将这人请了回来。
他见此情形,躲在房中不敢出,昔日以仙人自居的嘴脸,现在瑟缩在床内右侧。
见仓仓到来。
依旧黑发的中年男子举着木杵,胳膊上挂满长铃,腰间吊着一单鼓。
手脚并用连滚带爬扑倒在仓仓面前。
少女盯着那佝偻成一团求救的人:“为何你身上没有邪气,分明你门前是聚邪图腾。”
“小人没那个天赋,小人是清白的。”
那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抬头看着仓仓,极力狡辩。
“这是这村子的习俗,并不是小人教唆的,仙人明鉴呐。”
“求求仙人救我,救我,我只是一介凡人。”
屋外轰隆隆的声响越加激烈,好像要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