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娘亲
解厌之第一次苍白了脸。
“你不愿意,不愿意同我一路。”
仓仓见他这个模样,又仔细想了一遍他所言之意。
怎么想都是两人结为雌雄大盗,造下杀业,为祸人间。
若是善恶皆由两人来判断,那才是乱套了,还有什么安宁,那称得上扫恶。
况且,她自己就先犯了好几条呢,比如她馋嘴、贪生、惧死……
数也数不完。
“师弟莫要强人所难了,我确实做不来这些。”
少年只听进去她再次拒绝,也不拿回那木盒,眼中怒意喧嚣。
“送出去的礼,哪还有拿回来的道理,师姐不稀罕就扔了吧。”
少年郁郁混混盯着她,似在解析她脸上每一皮肉变化所蕴藏之意,是否真如所说。
仓仓听到这儿也来了气,都说明白是不与他结那劳什子的盟,哪能收下盟礼。
“也行。”
木盒从窗中飞出,很快就被云流淹没,连个声响都没一声。
解厌之额边青筋突突跳,他人生第一次真心的示好最后确是这样结果。
“好,好啊!”
怒极而笑,跌跌撞撞往后退了两步,眉目寒厉,面色不善,紧紧攒着拳头。
人影消失在清澈明亮的光中。
仓仓见人走远了,拿起袖中替换下来的木盒。
蓝尾鸟儿从她发髻处飞了出来。
“仓仓,何必骗他。”
“我之前觉得他笨,谁曾想到会这么笨,就这容易被骗过。”
“许是他适才的心绪起伏超越平常。”
仓仓打开木盒翻来翻去,确实种类十分繁杂,且都规整好的,想来不是个小工程。
也是因此,才没真正丢掉。
解厌之御剑纵横百里,停在浮玉山头,发散神识,寻到迁离之人的踪迹。
“原来在这儿……”
凡人脚力,不过才翻越绕到走远两座山而已。
解厌之落在崖边,冷眼俯视着山下移动缓慢的人群。
就是因为再一再二放过这些恶人,这世间魔气才会不断出现,才会浑浊的让人作呕。
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少年一身黛紫,耳边各用红绳绑一了缕发小指头大小,若不看他此时的脸色,定是个玉做的俊俏公子。
山下正是迁徙寻找新处的缪罗村人。
此时三三两两坐下来休息。
解厌之放出绛魔杵中的魔气,只有手掌大小。
不费吹灰之力,只轻轻手指转了那么一圈,魔气便被甩到人群中去。
听着嘶喊,哭嚎不断,嘴边的笑越来越畅快,最后笑的山都在震颤般。
他垂脚坐在山崖上,看着底下人声破碎,渐渐转为怨天咒骂。
这才对,这样的结果才对。
从灵兽袋中窜出一只五尺巨鹰,通身墨黑色,只头部毛发为学白。
沿峭壁俯冲而下。
缪罗村中魔气趁机而入的嘶鸣很快没了声响,转为一片血色,尚存的未被魔气侵染的几人躲在草丛中不敢发声。
都是年纪尚小的孩子,有男有女。
解厌之翩翩然落下,衣摆被风吹得如同一朵绽放到极致的花,在这落日余辉中,却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
他盯着那瑟瑟抖动的草丛。
“心境纯净之人竟只有三者,真是可笑。”
少年手臂上停着的鹰,突然增大数倍。
人腾空一跃而上。
原是想长驱而去,飞出两座山去,回想起什么,蹲下身来,拍了拍鹰羽。
一身血气,心气浮动停在浮玉山上,他掏出留影珠。
“该让她看看,她放走的人究竟有几人问心无愧值得救的。”
手举着留影珠,在眼前细细观摩,在这空空的留影珠中似看到了些什么,咧嘴笑出声来,笑的惬意欢喜,悟出几分纯粹来。
然天象突变,浮玉山上空极快聚拢乌云,山体崩动,树草瞬息折断不在少数。
待在风清云淡时,少年人早已不见身影。
“仓仓,要死了要死了。”舟上的鸟儿张开翅膀就是乱窜。
“大气运者心绪波动太过,恐要生变。”
“不是,刚才不还好好的吗,出什么事了?”
往外面望过去。云依旧飘逸,鸟儿安详飞翔,落日橘色的余晖被风携带挑染似在浅眠的一切。
“真是千里莺啼绿映红。”
“快,我带你过去,到了再细说。”
仓仓转着她的四轮椅就要走。
“放下你那破椅子!”
仓仓这才神色勉强的起身,“哦。”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