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楚她说什么,反正离不开三句话:“走啦?”“什么时候回来?”“明天忙!赶紧回来!”
大男生拉着拖杆箱,隔着路口向她挥手示意,胖姐猛虎一笑,喜滋滋地缩回脑袋,嘴里还嘀咕:“不愧我们艺尚招牌,真踏马帅!”
苏琴把周边路口都踩了一遍,摸索出规律后,就到影楼大门坐着和胖姐聊天。本来她没想回来,考虑到小区门口就有混混,她决定向胖姐讨教讨教这里的生存经验。
以前在家属楼,作为小辈最应当掌握的生存技巧就是知道各位大爷奶奶的姓,外加生日月份,遇上人三两句就能引得各位爷爷奶奶叔叔伯伯满脸笑容地夸她“好孩子,已经过啦/还有几天,来来来,爷奶叔伯婶给你准备你小时候最爱吃的XXXXX……”
尚帅不无嫉妒:“你到底是怎么记得住的?难不成你有个日记小本本?”
苏琴骄傲:“看家本事,多学学!”
其实都是老太太嘀咕的,苏琴每次回去都会带礼品,老太太一高兴就去找老姐妹炫耀,老姐妹不甘示弱,把自己生日时候晚辈送的礼品都拿出来比拼,从种类到味道再到营养,无所不及。
苏琴一回两回听多了自然记得。
胖姐一开始以为苏琴说的混混是指汇融里的那些混不吝的,平时不上班不开店不打工,三步政策下只能上街捣乱:“哎哟,那些人啊,我跟你说都是纸糊的,看着是个男人,手上劲道说不定还不如你我,别怕,下次带根棍,谁敢来就给他开瓢立威,以后再不敢惹你。”
苏琴:……
原谅她这么大没和人动过手,理解不了如此凶残行径。
她赶紧改口:“不怕,我没怕,就是挺烦的。”
胖姐:“我懂,你们小姑娘就是抹不开面子,哦对,明天阿鸣回来,你和他一起走,反正你们也住一起,那些人不敢惹阿鸣的。”
阿鸣?
这名字听起来,不太像女孩的名字。
苏琴旁敲侧击:“阿鸣啊?就叫阿鸣?什么鸣啊?”
胖姐:“鸟鸣的鸣。”
苏琴脑袋嗡了下:“鸟鸣的鸣?”
记忆忽然跳转到相亲的那天,那个穿着衬衫的男生,羽绒服挽在手腕,听到尚帅问他名号,那双如歌词里一般可以杀人放火的眼睛漫不经心地掠过她,双眼皮深深一道,眼尾内褶,轻描淡写:“鸟鸣的鸣。”
苏琴哆嗦了下。
胖姐:“你冷啊?”说着找遥控器调温度。
苏琴不好说自己是尬的,只好起身帮她一起找。
鸣这个字作为名字用在男孩身上很常见,未必就是同一个人,而且老城和N城好歹距离上百公里,不可能的,哪有那么巧!
苏琴后知后觉回过味来,才发现,特么,和她同宿的是个男的!
男的!
她已经回到宿舍,伫立在洗漱间门口,忽然才想起同宿是个男的这个问题,比什么相亲对象都要劲爆
极了!
此时,洗漱间那把蒙灰的剃须刀就成了物证,不是什么上个房客的,就是这舍友的!
苏琴脑瓜嗡嗡的,洗把冷水脸之后,才有心思来思考怎么办。
她没处理过这些破事的经验,一个母胎solo至今的女生,竟然要和一个陌生男人同宿,她都不知道这男人是圆是扁,高矮胖瘦。
苏琴打电话给胖姐确认:“阿鸣是男的啊?”
胖姐一家团聚,背景音十分吵闹,接电话时候孩子的尖叫和物品在地面滚动的声音合成交响曲,她也懵了:“啊,是男的……”
苏琴重复:“他是男的啊!”
胖姐:“男的啊,货真价实!”
……
重复几遍后,苏琴稍稍缓过来,手舞足蹈,不得不借助肢体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思:“我一个女的,和一个男的,住一起……我俩不认识……”
胖姐先是吼了声“不许乱跑!给我站住!”而后才回苏琴:“不认识啊?没关系,明天见面就认识了。”
苏琴:“他男的,我女的!他是个男的……我……”
胖姐那边实在是乱,在苏琴断断续续的表达里愣是逮到一个“小兔崽子”揍了两巴掌屁股。
电话里有小孩的哭声和胖姐的咒骂声,还有一个畏畏缩缩劝架的男声,声音太多,闹的人头疼。
胖姐收拾完小孩,才来和苏琴认真说话:“没事的,阿鸣人很好的,咱们艺尚招牌,住一起你们俩指不定谁吃亏,安心啦。”
苏琴:……
她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