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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间在外整顿军务,间或还要回帝京露个脸儿。云阳原先是一直在云城待得多,后来是不是云城和赤岭谷两头跑?再后来,她随着张从九他们跑西域,与我一起闯大漠,您细想想,一年到头您与她在一起的时间倒是有多少?”
萧亦昙不吭声。
“我就猜殿下之前是不知道她会拉这玩意儿的,”宋暮云洋洋得意,“她一向惫懒,自学会就扔一旁了,一年半载的也不碰一下。如今儿忽儿想起来,多半是先前在鄯州时又有了什么感悟。要知道,那边儿也是有人拉这玩意儿的,我接手羌城时时不时就在大街上听见有人拉这玩意儿。”
“确是第一次。”萧亦昙叹了口气,“今儿她过府来,忽喇喇地拿出这玩意儿,说是新得了一首曲子,上午还拉得嗑嗑绊绊的,府里侍卫都绕着她走呢,现儿就已经入了境界了。”
“她学什么不快?也就是惫懒。”宋暮云评价道,“之前你给她请的琴师,赏析她倒是认真学了,偏不肯动手弹,那倚云,白放琴室生尘了。”
萧亦昙也笑了。不独是琴,诗词一道,她也能躲便躲。人家闺阁女子组织个诗会什么的,她是有多远躲多远。女红也就是堪堪能缝个帕子、袜子的,绣花那是不肯沾的。好在棋一道勉强能凑个数,画也尚可,于书上倒是可傲然一笑。
长阳宫,飞霞阁。苏明珠描了远山眉、桃花妆、飞仙髻,一身灵芝团花妆纱天水碧宫装,窈窈窕窕的立在那里,正是一派宠妃的派头。萧东润懒散地依在榻上,玩着一个香包。
“表哥,明儿陪妾回国公府呀。”苏明珠娇声道。
她身子一向弱,屋中地上笼着火,鼎里焚着香,一阵暖香扑面而来,让萧东润更加不想动弹。
“回去做什么?前儿你不是说想出宫玩耍玩耍么?不如咱们去郊外庄子上住两晚。春日里花儿也开了,赏赏春景也不错。”
苏明珠娇娇地行到他旁边,挨着他坐下:“曾外祖母说是想表哥了呢。”
萧东润握住她手,轻轻地揉捏:“前儿才在宫里见过。”
苏明珠嗔他一眼:“妾也许久不见国公府的姐妹了呀。”
萧东润调笑地抚着柔胰:“这么想?不如接宫里来住些日子,也陪陪你,免得你无聊。”
苏明珠抬手捋捋鬓边的侧发,见他自己想到了接人,不由娇笑:“会不会不好?夫人那里,会不高兴的。”
“管她呢。”萧东润懒洋洋地将她拉得更近些,低头嗅了嗅:“今儿抹的什么香脂?这味儿淡淡的。”
苏明珠轻轻挣了挣,引得萧东润改搂着了她腰。她含笑瞪了他一眼,没有丝毫威胁:“妾让人调的,怎么,好闻么?”
萧东润低笑:“珠儿不用香脂也好闻--香。”
苏明珠见挣不开他,索性软了身子,枕着他双膝,慢慢道:“前儿曾外祖母还说,咱们长阳宫忒冷清了些,等国公府的姐妹进来了,好歹也多些人气。”
“父亲不喜闹,宫里的奴仆自然就静悄悄的。以前在宫外的府里也是,父亲在边地时家里丫头们热热闹闹的,他一回来,话也不敢大声说。”
苏明珠叹了口气:“姑姑在时多闹热呀,依着四时有赏花宴,平时还可以要了伶人百戏进府来耍耍。”
萧东润道:“你要想听戏,宫里梨园也有伶人,哪里听不得?”
苏明珠嗔怪:“夫人不喜,妾怎么好越过她?”
“就说是我允许的。”
“算了。夫人本就不喜我,该说我骄奢淫逸了。她如今正正是调养身子的时候,别让她又上了火。”
她眉目宛转:“表哥如今儿女双全,正该是得意的时候,只可惜夫人心情不是太好,咱们宫里也没办个宴贺贺。”
前儿萧东润的妻妾白氏与余氏分别生下一名女婴与一名男婴。白氏一心以为自己怀的是男胎,初闻婴儿性别,差点一口气憋回去,让苏明珠很是看了一场笑话。
据说那白夫人不顾自己刚刚生育,一直让身边儿的人去寻那名替她扶脉的医女,谁知人早没影儿了,哪里找去?又指着长秋宫派来的两个嬷嬷,骂她们睁眼瞎,当初骗了她。那俩老嬷嬷气个够呛,一甩手自回长秋宫请了罪,扔下她不管了。如今她身边儿除了之前白府送来的替她调养身子的丫头,竟是没什么心腹。
据说她连娘家嫂子也怨上了。
说来怪得了她娘家嫂子么?那医女分明是她自己寻的,不过是借了白家的名头进宫来替她扶的脉而已。
苏明珠瞥见萧东润面色沉了下去,见好就收,笑叹道:“也是长阳宫内少了位太子妃。否则,只管同太子妃回禀,夫人也不好说什么。”
萧东润愣了一下:“父亲的事,咱们可做不了主。”
又坏笑:“他那人,冷心冷情的,你看宫中那两位妾侍娘娘,什么名分都没有,大家也就娘子娘子地混叫着。这也还是跟着他从边地苦日子过来的呢。当初府中的那几位,也是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