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为西风瘦，痛饮频搔首（一）

个人商量着做。

塑料布堵住了所有有洞的地方，红白蓝相间的塑料布，让整个房子看起来像是破衣服上打了许多的补丁。

胡晴找陈外婆买了些鸡苗子养在后山上，庄顺和庄梦又捡了石头堆了个鸡圈。把所有的不要的东西全部丢在山上烧了，新家就算完成。

庄梦睡在外间的床上，挤在小小的空隙里，周边全部是家里人换季的衣服。

房间真的太潮湿，明明是盛夏，夜晚都觉得有水会浸在骨头里。

窗户似乎没被塑料布包好，一直在细细的漏着风。

她听到胡晴在里面一直给庄军打电话，最后终于接通，胡晴开口就骂：“庄军！你是买了车就觉得自己是大款了是不是？这么晚还不回家，明天早上四点有两单生意要拖货出去！”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庄军说了什么，胡晴骂骂咧咧挂了电话，庄梦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不一会，烟草的味道就飘到外间来。

迷迷糊糊睡过去，庄梦似乎听到了胡晴隐隐的哭声。

胡晴三点过就起来开门，庄梦看天还黑着，眯了一会。

庄梦把家里打扫一遍。这么多年，早上起床必须要扫地做饭，她早就习惯了。

新家怎么打扫，似乎永远也扫不干净。地上总是厚厚一层灰。

胡晴和庄军的房间乱七八糟，床底下全是烟头烟壳，生意很忙衣服都没有时间洗，每天换下来的衣服全部脏兮兮的堆在地上。

庄梦把衣服分类洗了，拿到后山晾好，又喂了那些小鸡。

庄顺躲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庄梦叫他起床，他却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说要睡会。庄梦看到他床头厚厚的小说，也就随他去了。

把昨天的剩菜拿出来热热就是今天的早饭。庄梦喊胡晴吃饭，胡晴却忙得脚不沾地，一直在打电话，根本没时间。

“你叫庄顺起来吃饭！一天天的就窝在床上，要死了他！”胡晴抽空骂了一句，又继续打电话去了。

庄军一脸疲惫的回来，把手机放在外间充电，倒头就睡。

庄梦看着桌子上已经凉透的饭菜，用手挥赶着不断飞舞的蚊子，从柜子里拿碗盖好。

无事可做，她就坐在床上发呆。

庄顺打着哈欠下来，随手翻了翻桌子上的饭菜，问庄梦，“还没吃饭？”

“爸妈都没时间吃。”庄梦淡淡道。

“你为什么不吃？”庄顺拿了个碗，自己添了饭，坐在桌边开始吃饭。

“我想着爸妈都没吃。”庄梦坐在他的旁边。

“那你自己吃就好，不用管他们。饿了他们自己会吃的。”庄顺淡淡道。

庄梦就拿了一个碗，和庄顺一起吃饭。

她不敢吃太多，怕一会庄军和胡晴吃饭，菜不够。

随便填了肚子，庄梦把碗洗干净。

胡晴还在外面忙，自从搬回来后，从前的老顾客们也上门了。

庄军睡得昏天黑地，庄梦在外面都听得到他那震天的呼噜声。

庄顺自然而然拿起庄军的手机，熟练的解开密码，然后皱着眉不断翻着。

他顿了顿，然后招招手叫庄梦过来看。

庄军的手机里全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照片，一张张不堪入目。

庄顺把手机恢复原样，放回原来的位置，庄梦跟着他去他的小屋。庄顺关好门，摸出烟来点上，庄梦淡淡看着，原来庄顺早就学会了抽烟。

庄顺面无表情道：“老姐，你怎么看？”

庄梦盯着他随手放在床上的烟，坐过去也摸出一支来点上，淡淡道：“你呢？”

庄顺似乎有些惊讶，但还是什么都没问。

他说：“我想让爸妈离婚。”

“怎么离？”

“不知道，所以想让你想想办法。”庄顺淡淡道。

“我觉得老妈，未必想离。”庄梦淡淡道。

“毕竟多年夫妻，老妈还是爱着他的，甚至还试图用家庭来让他回心转意。”庄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这事老妈知道吗？”庄梦问。

“老妈心里有数。”庄顺说。

胡晴对庄军的情感，连庄梦都搞不懂。

她一边痛恨着庄军窝囊不负责任还家暴，一边又离不开，时时刻刻都要知道庄军的行程。庄军但凡对她露出一点点的温柔，胡晴可以高兴很久。

庄梦越长大，越发现胡晴有些分裂。

胡晴似乎很快就会忘记庄军对她施暴的那些场景，只有再次和庄军因为莫须有的事情吵架或者打架后，才会把这些事情，又一次次掰开给庄梦和庄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