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人

宋昊的话无疑像一颗深水炮弹，在本就窃窃私语的人群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封若雪。她走到宋昊眼前，多年的休养让她说不出一句市井之中骂人的话，只得红着一张脸跺了跺脚道：“宋昊，你这个登徒子，怎可平白污了我二姐姐的名声。二姐姐今日与我一同来的这将军府，怎会与你有染。”

封常青一张俏脸转为煞白，骂道：“宋昊，你好好看看我是谁，我才是封常青。”她慌不迭路的为自己解释。今日在此的均是些世家小姐，若污了名声......她走到宋昊眼前，作势要打。

永宁公主正欲出声询问，便听得彩儿的声音传来。

“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循声望去，皇后今日着了身便装，倒是比往日多了些亲和。但她眉眼冷厉，还是吓住了好些个世家小姐。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跪拜道。

“永宁，这是怎么回事。”皇后在明珠苑中站定，皱眉望向永宁公主。眸光在掠过封如月时，眉头更是蹙得死紧。

怎么又是封如月。

“可是你与永宁生了龃龉？”

永宁公主解释道：“母后，不是的。是这宋家公子......”她欲言又止。

宋昊闻言，将头埋得更加深。他不是应封二小姐的邀前来的吗？为何皇后和永宁公主会出现在此地。

他今日该不会被问罪吧。

皇后一愣，宋家公子？她定眼望去，皱眉道：“你是宋家哪位公子？”除了宋家的宋灼，她倒是未曾见过其他人。

“下......下官宋昊。”他冷得上牙和下牙直打架，说话也是抖的。封如月隐晦地瞧了他一眼。那古晏清给的药还真是好用。宋昊虽然只是被自己的簪子伤了皮肉，但那处的疼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可看现在的宋昊，虽不至于活蹦乱跳，但倒是没有提哪儿哪儿痛了。再加上天狼的那桶水，可真是神来之笔，将宋昊身上的血迹冲得干干净净。

封如月心中嗤笑，一番思索下，开口道：“还请皇后娘娘为如月做主。这宋家公子和二姐在我将军府中私会。结果宋公子在树上睡觉不小心掉到了我院里。然后......”她瞥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又道：“然后，二姐姐和五妹妹就带了众位世家小姐进了我这明珠苑，一口反咬我与宋公子不清不楚。”她没有提永宁公主，永宁公主的生母就是皇后，若是提了，少不得皇后偏向于她。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会与宋昊在将军府中私会！”封常青厉声反驳。

一股恐慌涌上心头，她早在父亲生辰那日便失了清白，若是在场的哪位小姐又将今日之事说漏了嘴，那她......

封常青不由懊恼，为了看封如月的笑话而来到丞相府，真是她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而若非前些个日子，姨娘日日陪伴在她身旁，说不定她已经一条白绫了此残生了。垂在袖中的手指紧紧抠住掌心，一阵生疼。

封如月嗤笑出声，看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宋昊：“宋昊宋公子亲口承认与你有情，你又作何解释？”封常青，这可是你为我准备的大礼，我不还回去怎么行呢。

封常青面色大变，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神色怨毒。一手哆哆嗦嗦的抬起，指向封如月：“皇后娘娘，是她，是她陷害我的。五妹妹和永宁公主都可以为我见证，我从辰时便一直和她们二人在一起，不曾分开半步。又怎会.....怎会在将军府中和宋昊做出苟且之事。”封常青的声音逐渐凄厉。

封常青与封如月各有说辞，众人都等着皇后娘娘的决议。但她依旧面无表情，神色不明。

良久，才沉着声音唤道宋昊:“本宫问你，与你有染之人是谁。”

宋昊越发瑟缩，发着抖道：“回娘娘，是......是封......封......”他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扬起脖子，面上覆了一层冷汗，似乎极为痛苦。众目睽睽之下，他抱着自己的头，渐渐蜷缩成一团。

众位贵女都没吓着了，她们久居深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皇后见多识广，却也眉头紧皱，她唤道身边跟着的婢女，遣了她去前院寻个太医。好在今日将军府大宴，前来参加的文武百官不知凡几。

遣了婢女前去后，她转过身来，目光在封如月与封常青面上游移。前者一身素裙，盈盈而立。纵使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之相。后者虽生得貌美，但妆面画得过于凌厉。这般女子，若是身居高位，有一番气势也就罢了。可她一个庶女，见着了自己，眉眼间便是诚惶诚恐，平添了一股小家子做派。皇后虽不喜封如月，但比起封常青来，却看得顺眼了许多。

“既然这宋昊身体不适，就将他安置在客房中罢。”皇后吩咐下去。

封如月自然是听出了皇后语气的前后转变，不过她不以为然。她与太子终究会解除婚约的，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既然宋昊暂且说不出话，便由你们二人对峙。”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