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夜

手踢开，哼道:“收手?我这只不过是在为民除害，谈何收手。”

就在说话间，陆筱一口鲜血喷出，染湿衣襟，而后，用刀尖撑地，整个人跪了下去。

陆筱试图站起来，走向夜衍司，他猛的起身，手上拖着刀尖，一寸一寸的划过地面，血液顺着剑锋流了一地。

“舅舅!”夜玄羽眼角猩红，语气中带着绝望，“大哥，求你放了我舅舅，一切罪责都由我来承担，呃......”

情绪激动，也会牵连药性，夜玄羽他现在可谓是生比死难。

夜衍司没有说话，此刻突然之间又上来几名禁卫军，他们脚步速疾，渐渐把陆筱都包围了。

只见夜衍司瞳孔微变，他们便明白其意。长剑一根一根刺入陆筱体内，他痛哼一声。喉间再一股腥血，顺着嘴角流出。

陆筱沙哑开口:“我陆筱一生为国，今朝死而无憾!”

重重人群中，他发出最后的悲叹，而后倒下，昏迷不醒。

夜玄羽拖着疲惫又疼痛难忍的身子，哽咽着趴爬向陆筱，手肘一寸一寸在地上挪至他的跟前。

他苦涩的心情，无人在乎，眼前的所有人只知他夜玄羽，是安槐国的叛臣，只想起兵造反，是给百姓带来危害之人。

夜玄羽扶了陆筱身子几次，从终于将倒在血泊之中的陆筱，扶进自己的怀中。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入内。

“夜玄羽。”

是葵儿的声音......她来了。

两名侍士兵压着苏葵来到院中，她奋力几次才挣脱出来，他们的脚都被苏葵踩得嗷嗷叫。

苏葵一路奔过来，不顾脚踝的伤，也不顾腿上磨破皮的疼痛，小跑至两人跟前。

“她是...”陆筱还留一缕气息，听到有人在唤夜玄羽，缓慢的睁开了双眼，沙哑开口问道。

“她就是二皇妃，我的妻子，”夜玄羽哭颤着道，“舅舅，你不是一直想见他一面吗？她现在来了，就在你的面前。”

“夜玄羽...”苏葵眸中疑惑，先看了看夜玄羽，再看了看脚边的被万剑穿孔的血人，蹲下来问道。

“他是我舅舅。”说着夜玄羽的一滴热泪滴在陆筱的手上。

“好孩子，”陆筱的一只血手，牵起夜玄羽的手，另一只手又牵起苏葵的手，嘴角微微上扬道，“都是好孩子。”

陆筱将夜玄羽的掌心搭于苏葵手上，温声道:“我这一生，只剩一愿......就是希望你们两个，有机会能一直在一起，永远幸......”

语音未落，陆筱的手便从两人指尖滑落，蓦地断了气，他的话将永远停留在了这里。

倏尔，白光一闪而过，天空骤然下起了雨，刚开始很小，后来越来越密集，直到快把人给吞噬。

夜玄羽整个人埋在陆筱身子里，哭喊道:“舅舅，你不要走...”

他的整个身子颤了起来，完全不顾这倾盆大雨将他淋个彻底，血气在他鼻尖蔓延。

“舅舅...”夜玄羽手臂的力软绵绵的收紧，想把陆筱紧紧收于怀中。

自他母妃走后，最疼他的，就只有舅舅了，可如今他也离夜玄羽而去了......

“呃......”夜玄羽胸间一阵剧痛，许是药性冲撞，他一口气息忽然上不来，昏倒过去。

两人双双倒在夜里，月如霜，蒙上一层血雾。

苏葵无助的看着眼前画面，眸中的泪光终于在此刻绷不住了，泪水混入了雨中，哽咽道:“夜玄羽......”

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

夜玄羽在昏迷中闻到了一股很浓很刺鼻的潮湿的腐臭味儿，耳中偶尔听到滴答滴答的水声。

天光微明，他轻轻颤了颤长睫，入眼的是一片黯淡的牢狱。

他背靠阴冷的墙壁，神色涣散，头很疼很疼。眼睛许是哭久了，肿了起来，唇畔上也泛白，脸颊旁还留着泪痕。

“我怎么在这儿?”夜玄羽放眼一周，昨夜的记忆又在脑海重现，“舅舅......”

一想起那个画面，他又变得情绪不稳。这时，有两个狱卒过来，口中好像说着昨夜陆筱将军逝去的惨状。

“你说陆筱也是，他一个被先帝降职的人，跟当今圣上斗什么斗，这一切都是夜玄羽的错，他想叛变，干嘛还拉上一个垫背的。”一名巡逻的狱卒，怀中抱着一根棒子，闲言碎语的说着。

“就是，如果不是因为夜玄羽，说不定陆筱也不会死。就算心不诚，还可以念在他勤勤恳恳守了边关大半辈子来看，暂且放他一条生路。”与那名狱卒对话的人，用牙签，剔了剔牙道。

“你们在说什么?”夜玄羽冷着脸，起身虚弱问道。

“你个叛臣，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别陆筱死了，你都还要作怪。”那名狱卒拿出手中木棒，敲了敲铁牢，投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