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池
有群众受困,请求批准行动!”
“行动批准,一切以群众的生命安全为先。”解晋容镇定道,“允许使用热武器,留几个人先把群众疏散。”
“明白!”王诗槐放下对讲机,三两步跃上早就准备好的船只,因为时间紧张,来不及调用体型更大的战斗型船舰,这只是一艘吃水较深的民用货轮。船上其他队员正在沉默地望着她,每个人眼睛里都像燃烧着火焰。她举起手,铿锵有力道,“出发!”
湖面中央,三个人惊恐地蜷缩在座位下,瑟瑟发抖。女人还不忘伸手捂住了儿子的嘴巴,生怕他吸引到怪兽的注意力。但小男孩还没到能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年纪,他奋力挣脱开母亲颤抖的手,指着遮天蔽日的怪物大叫道:“妈妈,你看,是雷德王!我就说了是雷德王!”
怪物听见了。它朝这里投来冷漠的一瞥,那双无机物一般巨大而空洞的血红色双瞳倒映着小小的船只,犹如死神来临的前奏。水珠在它庞大的身躯上滚落,它张开嘴,朝小船狠狠咬了下去!
二十分钟前。
“哥,这狗……不会认识你吧?”卫九溪的目光在大狗和卫九川之间倒了几个来回,“呃……你什么时候还认识了女巫那样的人,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卫九川面无表情地坐在原地,全身上下都湿漉漉的,活像是刚从水里打捞上来,隐约透出身体肌肉劲瘦结实的轮廓。很不幸,那是吉祥刚刚在他身上舔了几下留下的痕迹。听到亲妹妹的发言,他失去灵魂的眼睛依旧一动不动,“闭嘴。”
“哈哈哈!”卫九溪幸灾乐祸地大笑出声,“哥你好福气呀!”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卫九川没声好气地说。他站起来抖了一下衣服,瞥见趴在草地上的吉祥,它好像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正瞪着一双无辜且水润的黑眼睛瞅着他们。
“你别说,哥,我真觉得它认识你,你看吉祥就不来蹭我,明明我比你有动物缘好吧?”卫九溪托着下巴,看她哥皱着眉头,嫌恶又无奈地瞪自己身上的衣服,“你真的不认识女巫?你印象里就没有一个和她相似的人吗?会不会是你小时候的同学,但是你忘了?”
“不认识,没有,真的不是。”卫九川否认三连,“女巫这样的人应该很难忘记吧。再说就算是我忘了她本人,那吉祥认识我怎么解释?我真不记得有谁养过这样一条狗。”
“唉,好吧,我还以为能从你这里听到什么消息呢。”卫九溪换了只手托腮。“嗯?吉祥怎么站起来了?哥,你快看,它好像想带你去什么地方。”
卫九川停下动作,转身看向吉祥。这条体型极其庞大的狗往前走了两步,看看茧,又看看他,发出幼犬似的哼唧声。
“茧?”卫九溪吃了一惊,“哥,它不会是想带你进去茧里面吧?”
卫九川皱起眉,跟着吉祥也往前走。果不其然,吉祥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茧。
“我进去看看,你在外面守着。”他下定决心,“我们随时保持联络。”
“明白。”卫九溪的表情也严肃起来,“哥,小心。”
卫九川摆了摆手,跟着吉祥走下山坡。藤蔓形成的巨大的茧似乎察觉到了吉祥的到来,有几根枝条簌簌移动着,让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吉祥低下头,率先钻进去。
他跟着吉祥也往里走,因为吉祥本身就体型偏大,所以这条路走起来并不困难,最多就是要小心那些还在动的藤蔓有可能会勾住衣服。这只茧从外面看体型极其巨大,几乎铺满了半个谷底,走到里面来看才知道,其实大部分空间都是空的,仅有几根枝条交错搭起,维持着沉重的躯壳不会崩塌。
走了大概五六分钟,吉祥在前面停下了。
那座建筑卫九川十分眼熟,正是云那座外形歪七扭八的小破屋子。
吉祥贴着墙趴下,依然用那双湿润的眼睛看着卫九川,似乎是在鼓励他赶紧走进去。
他怀着沉重而复杂的心情,缓缓推开门。
或者也不能叫做门,那只是数条细细的藤蔓组成的壁障罢了,碰到他的指尖就自动向两边退开,似乎对他很熟悉,一点也不设防。
屋里黑漆漆的,一丝光也没有。卫九川拿出一个便携小手电,打开开关。
雪亮的光柱刺破黑暗,照亮飞扬起的灰尘和满地无人收拾的过往,卫九川这才看清地上那些一碰就会哐啷响的金属物件到底是什么,竟然是无数已经用旧报废的收音机。这些可怜的小家电们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个个都被暴力撕扯过似的,中间还夹着零零落落到处乱滚的旧电池。
他缓缓经过这些锈迹斑斑的破铜烂铁,来到云的卧室门前。
云就躺在床上,身体蜷起来,好像只是睡着了。
桌子上的收音机开着,大约是播放的时间太久,磁带上的内容已经结束,只剩下空白的沙沙噪声。卫九川像是唯恐惊吓到什么似的,踮着脚尖走到床前,俯下身来打量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