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约会

有这般口感。”

只是顾辞的筷子却顿了一下。燕润禾敏锐地看出了他方才有些走神，便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吃吧。”他恢复过来，笑道。

活鱼保存太过艰难，这种鱼在吃前一个月便要给产源地提前传书，捕捞上岸后立即运送，路上不知耗费多少人力马力，送来时也已经勉强新鲜，需要一进府就立刻烹饪。赵宝琮对这道鱼炙神往已久，但食材入宫需要层层检查，而这种鱼一旦死掉就会立即发臭，故而赵宝琮心心念念了许久也吃不上一口。她最喜吃鱼，但听闻了这么一套过程之后，也只能悻悻地说一句，劳民伤财，算了吧。

论奢侈，大概他确实会比赵宝琮更奢侈一些。

“听我爹说，神枪营即将提拔一批新的将官，”燕润禾一边吃，一边闲散提起，“除却论资历应该晋升的一些人外，还有不少年轻有为的将官，我爹准备破格提拔。他们对练兵打仗有不少新的见解，又对北齐的防务有深入的了解，将来担任要职，说不定能为大梁加固漠东的防线。”

顾辞一听，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抬起头看着燕润禾，“这些人，可过不惑？”

“只有少数几个人年纪偏大了些，其余人都比较年轻，多数都在而立上下。”燕润禾回答道，继续专心吃着那一道鱼炙。

“西梁与北齐多年未有战事，而立上下的将官，恐怕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顾辞捻着手中的筷子，思索道，“这么年轻就提拔，燕帅就不怕他们只是纸上谈兵？”

“所以我爹打算让钟将军担任总教头一职，对这些新提拔的将官再做进一步的培养。”顾辞停箸不动，燕润禾的筷子却未停，仿佛对今天的菜品十分满意，“钟将军也说，年轻人虽然欠缺实战的经验，但一些想法和创新都是可行的，只要加以培养和引导，将来都会是栋梁之材。”

“都是世家子吗？”顾辞又问。

“不是，几乎都是从底层提拔上来的。”燕润禾回答，“以往多是从校尉一级提拔，这次大多都是百夫长千夫长，虽说提拔后的军级也不算高，但比起以前，这已经是破例了。”

顾辞缄默不语，沉吟许久。燕肃在选才上向来不拘一格，也有勇气去任命年轻人作为新鲜血液，但这样一来，势必会改变三大营内部的格局。如果将来军中高级将官多数出身平民而少有世家子的话，只怕世家门阀与三大营的关系会进一步割裂，最终军政大权便会全部落入燕家手中。

“我不说这些吧，你好奇得紧，可我说了，你又不动筷子了。”燕润禾恰在此时也吃饱喝足，便打趣道，“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你才吃了几口？果然食不该言，我与你聊这些，反倒耽误你吃饭了。”

顾辞被看破心思，尴尬地轻咳一声，“我本就不饿，自然吃的不多。今日你是主角，若是觉得这些不够，我便吩咐下人为你再备一些。”

“不用了，这满桌珍馐，我已经吃好了。”燕润禾垂眸一笑，换了个话题，“今晚西京城中有诗会，张灯结彩，十分热闹，我来时便很向往。不如我们出去看一看，也凑凑热闹去？”

“好。”顾辞答应得干脆，“我命人去为你准备一顶轿子。”

“哪有坐着轿子逛街的？”燕润禾失笑，“我们就在城中走一走看一看，你我都会武功，又出不了什么岔子，不必担心。”

她这么说了，顾辞只好应允。他也不想在府中留太久，这里即使有屏风隔着，但他们说话的声音也难免传到外面人的耳朵里，他想问更多也不方便。倒不如到外面大街上，只有他和燕润禾，说话更自在。

待出了府，没走多久，二人便来到了城中的朱雀大街上。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笑闹声四处不绝，的确充盈着世俗红尘的烟火气息，顾辞也不由得放松了些——他很久没有这般与百姓们站在一起了，此时此刻，他也想摒弃那些政务案牍，偷得浮生半日闲。

“那里有个成衣铺子，去看一看吧！”燕润禾似乎被这欢快的气氛感染，活跃了不少。她拉着顾辞的袖子，目光中尽是渴望，几乎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顾辞心领神会，顺从点头，“好。”

既然想与燕家搞好关系，便难免要付出时间和精力，面对燕润禾的请求，他自然不能拒绝。顾辞暗暗掂了掂身上带的钱，只希望这些银两能满足燕润禾这一趟的花销。

待进了成衣铺子，燕润禾便迅速锁定了一件湖蓝色的裙子，她捏了捏顾辞的手臂，“王爷，你看那件湖蓝色的裙子，是不是很好看？”

顾辞对于女子的衣服首饰一窍不通，也觉不出什么好看不好看，只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心中琢磨着该怎么说些赞美之词。然而他眼神刚刚往那个方向一投，打好的腹稿便顷刻间不翼而飞——那边转过身的那个女子，怎么那么眼熟？

该不会是······赵宝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