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错综复杂
将此事查清。这事毕竟涉及云霆营,朝廷上下都十分重视,顾辞也明白兹事体大,应该不会耍什么心眼,他毕竟是摄政王,总不能拿社稷开玩笑吧。”
燕骜冷哼一声,“我可不信。顾辞此人,长了尾巴比猴子都精,向来以他自己的权位和他顾家的利益放在首位。就算我算不准他,你父亲还能看不透他?”
长辈之间的埋怨,燕砺锋向来不敢插嘴。燕骜亦明白这话对燕砺锋说了没用,于是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又往燕砺锋碗里夹了个包子,“多吃点,你饭量大。”
燕砺锋点点头,默默吃饭。祝良夕肚子也饿,闻见包子香气愈发饥饿,然而她只能看着不能坐着,只好心中翻个白眼,乖乖站好。
“对了堂叔,”吃着吃着,燕砺锋突然开口,“自打何坤离了云霆营,您还有他的消息吗?”
“知道一些他的近况,但也不详细,”燕骜回答,“怎么,你怀疑他和陈阿细的案子有关系?”
燕砺锋放下包子,认真道,“堂叔,我知道何坤给您当了十几年的副将,您自然比我更了解他。可是这个何坤太怪了,我在州府衙门住的那几天,能感觉出他处处都有异常······反正,由不得我不怀疑他。”
他说的直白,燕骜一时不语,贺骁也停了动作。许久,燕骜才说,“那你说说,他有什么异常。”
“其一,他一直在回避陈阿细的事情。”燕砺锋神情严肃,“陈阿细被关押在州府大牢里,他一次都没有提审过,甚至没有说起过他对这个案子的看法。反倒是那几天他时常带我去些集市酒楼,虽然周到,但都是不务正业,似乎就想让我沉迷享乐,将查案抛之脑后。”
燕骜看着他,“若是他看在你特使的面子上,刻意讨好你呢?”
“那他阻拦我来云霆营,又该怎么解释?”燕砺锋语气温和,话却犀利,“偏偏就在我提出去关南县的几天后,官道突然因大雨被落石砸坏,不能通行。可羌州早就过了雨季,就算下雨,也远不至于会引发落石。若非我借灰羽卫向阿骁通信,让您派兵去接,说不定我还要在州府衙门耽误一个月,若是陈阿宽死了,到那时候连骨头都烂了,我还能查到什么?”
燕骜沉吟片刻,看向贺骁,“贺骁,你在州府衙门见过何坤,你怎么看?”
贺骁坐直身子,“回禀元帅,依末将看······何坤的确不太正常。别的不敢说,就州府衙门去关南县的那一段官道,末将带人去查看过,的确有落石,却不是因为暴雨,而是人为凿开,再推落到官道上。”
燕骜皱起眉头,“何坤故意不让十七来云霆营?”
“不然,还会有谁有如此人力物力,却只为损坏一截官道?”燕砺锋接话,“羌州没有山匪,也没有别人做这种事了。”
“何坤······”燕骜喃喃道,“他不该啊······”
“而且,”燕砺锋接着说,“堂叔,我知道你自然不屑于和一个小老百姓计较,也不稀罕害陈阿宽的性命。但云霆营这么多人就不一定了,这些士兵多数都是羌州本地人,或许有人与陈阿宽结了仇也不一定,万一他与何坤有勾结······陛下不会说那个人德行有亏,只会说云霆营治军不严。”
燕骜沉思不语,气氛一时凝滞起来。
陈阿细口口声声说的都是云霆营杀人,本来燕骜并不当回事,但燕砺锋这一番话也提醒了他——如果不是他,而是云霆营的其他人秘密杀了陈阿宽呢?如果这个人勾结了何坤,将尸体毁尸灭迹,有意要将陈阿细灭口呢?
赵宝琮远在西京,没有心情也没有心力去听燕家的辩解,她不会像燕砺锋了解燕家一样相信他是正直的,她只会认为云霆营在他的操纵下已经变成了鱼肉百姓的工具,他燕骜,就是羌州的土皇帝。
“等吃完饭,就把陈阿细带到中军大帐里,”许久,燕骜说道,“此事牵连甚广,也没必要藏着掖着,让军中主将都过来,还有刑司那些人,也一并叫过来。”
“是。”贺骁应道。
······
燕骜的中军大帐里,不仅有整个云霆营百夫长以上的将领,还有从西京来的刑司所有成员。将近数十人都在帐中,心中皆明白今日是要提审陈阿细,个个屏息静气,都在等着一个结果。
祝良夕没想到燕骜会这么快就提审陈阿细,从吃早饭到召集全军将官,再到所有人等在这里,不过用了一个时辰而已。燕骜嘴上说着不在意,实际上终究还是心急,云霆营是他毕生心血,若是因为陈阿细而毁于一旦,那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承受的。
不久,陈阿细被押了上来,她换了一身衣服,看上去也梳洗过了,整个人都整洁清爽了些。但她被五花大绑,脸上没有表情,又与在场的人格格不入。
帐中每个人都有一把椅子,就连祝良夕都坐在了燕砺锋的身后。陈阿细被反绑着,直直站在中间,昂着头,并不理会众人打量她的目光。燕骜看她这副样子,半晌,才和贺骁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