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城中苍阳楼上阁，景色一览下方热闹华街游湖，位置甚好。虽下方正热闹着，可这座上却稍显安宁，倒是颇有闲情雅致。

“前日进宫，听闻圣上即将加封侯府，让世子袭承。”

方时看着眼前的陆宴舟，感叹：“只怕圣上有意提携，让世子回到朝中。”

桌上满是美酒佳肴，席间只留他们二人，其他同行之人知二位有事要议，便也自觉离席。

陆宴舟却不为所动：“明面加封，虽回朝中，可兵权全收，未必是好事。”

他一直以来在北疆，虽不如镇北侯持滔天兵权，可也算手握重脉。皇上此举看似在让他回朝，却又另有几分削弱的意味。

方时听到此言也眉头紧锁：“圣心难测，只是这段时日清腐案越发闹大，听闻前些日子搜出了军火，旧党一时间倒也分身乏术。”

陆宴舟知道对方无非忧心自己的仕途。

“大人不必忧心，鹬蚌相争的道理本王自然懂。”

当年新旧党派纷争，陆方两府一直致力自保远离政斗中心。奈何终难脱身，难免受牵连。

如今派系主势虽已不在，可双方余党依旧暗潮汹涌。

方时看着眼前此人，虽天色渐暗，可灯火烛光下面前人眉如刀削，眼如冰霜，与曾经年少气盛模样相去甚远，难免心头感慨。

“不必叫我大人，眼下四下无人，还是叫我一声舅父吧。”

陆宴舟未回应，只默默点了头，像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方时见他这幅模样也难能感叹：“如今你爹去了，你也该成家了，当年桐儿……”

“砰！”

忽然窗外传来巨响，盛大的烟火在夜色中绽开。

陆宴舟顺着窗外望去，只见了无边际的繁华夜色，游湖江畔皆是来往人群，最热闹的倚园繁楼挂满了形态各异精致的花灯。

“爹爹。”

方寒芙敲门而入，满脸兴奋：“外头开始放烟花了，可否让世子哥哥陪我一起去看看？”

方时看着自己的女儿自是宠溺，又看看陆宴舟说道：“也好，世子回来这些时日倒也未曾见停歇。今夜不如四处逛逛，听闻此次灯会新太守费了心思，只怕那倚园里有不少熟人。”

陆宴舟自然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便也颔首，让鸣匙带着他一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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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烟火，沈轻白一行人便顺着人群来到倚园，本想就在河畔看看，岂料竟遇见了韩府的家仆，很快便将她们二人带去设宴主楼。

沈轻白与陆期雪是用过晚饭才来，这个时辰宴席也早已结束，眼下各府小姐夫人不过在各处赏着花灯夜色。

夜色渐显，白日里尚精巧的灯笼点上烛光后才真正唤出其精魄。

各种形态的花灯此刻如春重归大地，揽天上月色入笼中。

而她们一进来，便也看到了和各家一起的陆府家眷。

陆期雪本想着装作没看见去往别处的，奈何崔氏已然看见了她们，便让他将她们接了过来。

那崔氏见她们也出来，只怪二人不提前同她讲。

沈轻白便只好说不过是一时兴起，有意无意地瞒下了陆期雪的原本的打算。

“本是不来的，只是想着外头如此热闹，便想来瞧一瞧。”

旁边几个夫人沈轻白之前也见过，便也行礼打着招呼，一副大方听话的模样，也算和谐。

只是旁边带着两位夫人的陆行岸却显然气氛有些僵，即便是崔氏在旁调和，都能看出三人隔阂。

陆期雪毕竟是府上小姐，时常被其他长辈夫人叫去，她一人时难免略显坐立难安。

沈轻白正坐着刚喝茶准备歇会儿，就听到旁边传来关切的问候：“听闻前些日子夫人去我们那处取药了，身上的伤可好些？”

孙氏略有些诧异，然而很快又笑了笑：“不碍事，早就无妨了。”

“伤口事小，重要是莫留疤痕……”

沈轻白听着，忽然想起那日撞见孙氏，确实手上有伤。

她猛然回头，却见孙氏不知何时已经同那对话的夫人边聊边走往它处。

沈轻白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想起自己曾无意中曾和孙氏提起过焚烧草料引猫出洞的救猫往事。

说来那日对方的伤口不似遇沸水所致，倒更像是灼伤。而那段时日对方身上有其他药味，也确实可以遮掩缬草的气味。

且她同钱氏，看似夫人包容妾室，可自钱氏身怀有孕后陆行岸大有宠妾灭妻之势。虽有崔氏在前后打点规劝，可她们二人自然少不了结怨。

只是她想着孙氏那副温婉大方的模样，陆冶还在时也对着那些狸奴百般照顾，实在难以相信她能做出这种虐杀之事。

可若是孙氏所为，这等祸事又是如何甩到自己头上的。

她与孙氏分明也算颇有交情，她也不曾作出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