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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沉入纠缠的梦境,梁婉喃喃地念着名字,蜷成虾子状,把沙发当成退潮的海滩,不死不休地拉扯着赵西泽,一同卧进湿润的沙子里,企图遮掩到下次涨潮。
说不清是求生还是赴死。
思维被搅成棉絮,粘连,破败,理不清楚,拎起来还是一团,乱的,杂的,缩在一起,无头无尾。
白池头部发胀,连带着眼睛都隐隐疼起来,琐杂的信息涌入,她现在没那个状态处理。梁婉的话在她脑子里播放,从头到尾,又从尾重来。
字字碾成粉末,再重新凝固起来,痛苦而迷乱。
不知怎么,她不知顺到哪句,痛感轻了些。白池挑了几件高定,同城,明天就会把衣物送到唐景珏家门口。
夜晚总让人思绪更加明晰,渐暗的穹顶绸布一样拢下,墨色先是压住城市远方的一角,固定后极富耐性地铺陈开来,直到寂静的墨汁黑得匀调无杂,如谧然村落里缓淌的夜曲,浮躁的调子压下,或许是降E调,渐和柔,渐低垂。偶有行路人抬头,停住脚尖,细察、微品,常伴有素手摘星的错觉,耳边簌簌的,或许是星子划过丝匹的声音。
白池已很久没有抬头看了,她无暇赏星,心情也并不平静。
唐景珏到访“今夜”,那他一定发现梁婉的行踪了。白池猜测,熊冯特的反常是马秋林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现在看来,恐怕是真的。
沙发上睡得不安稳的梁婉又惊坐起来,慌乱地摸索着什么,寻到一个软袋后长松了口气,她把这袋子郑重地塞到白池手上,又转身躺下了。这次不再闹,传出了平稳匀长的呼吸声。
是一张内存卡,白池找了读卡器,插到电脑上,看完了卡里的内容。
视频画面结束,屏幕黑洞洞的,映着白池纤润的轮廓。白池本来打算让梁婉躲一躲,唐景珏一定会把梁婉带回去调查,现在看来不用了,没有躲藏的必要,枪不是梁婉开的。
但……
白池看着蜷在沙发上的梁婉,喃喃念着赵西泽名字的梁婉,不知怎么,眼神像晾凉的月光,逐渐凄婉哀伤起来。
白池想起一句话,那时她待在教室上自习,教室被征用,要举行一个文学讲座,白池没离开,坐在最后一排补作业,讲座是俄国文学专题,客座教授把陌生的语言念得很有味道,白池的注意力逐渐被讲座内容吸引,她看向PPT,夕照昏黄的背景,嵌着老师刚才读过的句子。
Начтомнебылажизньпослеревольвера, поднятогонаменяобожаемым мноюсуществом?
既然我衷心爱慕的人拿起□□来对着我,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当时只觉得,这句话……很特别,像是带着对她自身命运的指向和警告。
但这句话的指向,却更早也更贴切地降临到梁婉的身上。如果梁婉知道了,又该如何自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