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善扬恶
斯吃痛,仍死死攥紧劫匪的衣摆不放,大有不死方休之意。
劫匪不耐,一挥刀,砍向李斯握着自己衣摆的手。
挥至空中,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劫匪偏头,就看见那人带着草笠,挡在李斯身前:“图财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害命?”
李斯忍痛站起身,向傅溪道谢:“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傅溪并不回应,用力一推,将劫匪推后几步。
李斯看着眼前这人身手不凡,心中有了底气,略一思索,突然开口:“阁下不知,这位壮士原是行伍出身,以打劫为生,恐怕是不得已而为之。”
劫匪僵住,脸色不自然地反驳:“……不,我只是一个劫匪。”
傅溪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劫匪,就在刚刚,他还因为一些破铜烂铁,差点生生斩断他人的手。这样的人会是军人?她不相信。
李斯却言之凿凿:“这把刀,刀茎的花纹,很稀有。这是十年前赵国盛行的雕刻方式,尤其应用于军队,如今已经过时。”
傅溪将信将疑打量着劫匪手中的刀把,看不出什么区别。
劫匪心虚地将刀藏在身后,狠狠瞪着她,大有她再看,就冲上来咬人的气势。
“在下斗胆推测,壮士是赵国士兵,因为战乱或者其他原因,不得已流落他乡。”李斯整理好地上的衣袍,语气同情。
“不要胡说八道!”劫匪一手捂着头,一边恶狠狠拿刀指着傅溪身后的李斯。心中的防线已经崩溃,他挥舞着手中的刀,内心起了杀意,向李斯砍来。
傅溪皱眉,不懂为何几句话的功夫,这人就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她拉着李斯躲过满含杀气的刀刃,抬脚踢中劫匪右腰,连人带刀踢倒在地。
见状,李斯略微松了口气,他轻拍衣袍上的尘土,语气带着试探:“壮士可曾听说过,十三年前,秦国同赵国战于长平?”
闻言,劫匪只觉得头痛欲裂,他哀叫一声,爬将起来,提刀砍来。
傅溪不懂这书生同那劫匪打什么谜语,她摆好架势,严阵以待。
然而劫匪的目标并不是李斯,只见他手起刀落,一股热泉喷出,血液溅在空中,那匹老马甚至来不及将嘴中里的鲜草咽下,便已经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傅溪心下一惊,急忙看向两个孩子,只见阿琦紧紧捂住康康的眼睛,见傅溪眼神紧张,心虚地放下偷偷掀起来的帘子。
傅溪摘下草笠,盖在死马被砍断的脖子上,遮住可怕的伤口。
劫匪后退几步,热血浸入他的胸前,他缓缓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恍然又听到了战马嘶鸣的声音,刀剑相接的声音,刀刃刺穿骨肉的声音,……还有那群丧失人性的恶魔的声音。
“这小子年纪小,又没有靠山,就他了。”
“阿父救我!我不要被吃,我不想死!”
一声哀嚎声,年迈的老兵挥剑将自己的胳膊斩下,鲜血染了幼子一脸。
他扔掉剑,捡起自己的胳膊,递给那群已经饿到疯魔的士兵,干裂的嘴唇没有血色:“这肉够你们吃一顿了,放过我的孩儿。”
已经整整十三年了,他也苟活了十三年了,劫匪仰头发出几声狂笑,眼眶滚落几滴热泪,脚边抢来的战利品也不管了,拿着刀,冲进了道边林中,消失不见。
李斯跪倒在死去的马身边,确认马儿已经咽气,内心有了悔意,他不该故意激怒那赵人。
傅溪见劫匪已经跑了,疾步查看马车上两个孩子的状况,确认二人没有被吓到后,回头,那书生还直挺挺跪在地上,面色惨白。
“你不如同我们一切上路。”
“……啊?”李斯措不及防,但他转而拒绝,“多谢阁下美意。眼看天就要黑了,阁下不如先起程,我打算在这里守着老马,待明日再做打算。”
傅溪见这书生言辞恳切,不像是在假意推让,也不做纠缠,去拉某只埋在草丛中狂吃、丝毫不受同类被杀影响的马头,准备起程。
“溪溪,”马车靠近前室的小窗被拉开,阿琦有些疑惑,“我们不带他吗?”
傅溪点头。
她回头打算向男子告别,却见他抖开手中视若珍宝的衣袍,轻轻盖在了已经咽气的马身上。
一阵狂风卷过,马身上的衣袍被风卷起,李斯慌忙去够,衣袍被风吹高,又落下,被傅溪牢牢拿在手上。
“给,”她将衣袍递给李斯,心中有些好奇,“被劫匪拿刀指着,你都不肯把衣服给他,现在又舍得用它裹马?”
李斯看着眼前高挑的傲气少年,耐心回答:“说来话长,在下家境贫寒,幸得老师教诲,恩同再生,无以为报。”
想到自己这些年求学的经历,他真情流露,谈到老师时眼中带泪:“这匹老马是临别前,我的老师所赠,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因为我的过失,害死了它,又无法将它好好安葬,不忍它的尸体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