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弩张
当这是一场点到为止的切磋,并没有放在心上,站在原地,漫不经心避开王翦来势汹汹的一剑。
这一招,她陪秦政练了很多次,应对自如。
但王翦的剑术,并非十三岁的秦政所能比拟。他自幼习武,从未荒废,无数剑招早已融汇于心,转换自如。只见他手腕一转,剑刃游刃有余横砍而来。
她来不及躲闪,只能提剑挡住,剑刃相交,发出清脆的声音,她的手也不自觉抖了抖。
此人看着吊儿郎当,但力气确实很大,这种淘汰了的冷兵器,被他使得得心应手,让傅溪难以招架。
王翦顺势进攻,而傅溪节节败退,手中的剑在她手里,不但发挥不出作用,甚至还成了累赘。
又是一招,王翦剑锋挑住傅溪的剑格,剑刃翻转之间,竟让她手中的剑脱手,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深深插在不远处的地上,剑身止不住地颤抖,发出一阵低鸣声。
王翦并未使出浑身解数,故意挑飞傅溪的剑,意在示威,侮辱性极强。
大局已定,他轻哼一声,最后一剑挥出。
这一剑,他料定傅溪若要躲避,必然会摔在地上。
芈芙捂住双眼,不忍看见嫪先生狼狈落败的场面。
却不想,傅溪顺势后仰下腰,依靠身体柔韧度,堪堪避开这满含肃杀之气的一剑,剑刃离她的脸只差几厘的距离,带动的充满杀气的寒风,吹乱她的额前的碎发。
她睁眼,同剑身上倒映着的清冷双眸对视,那双平静的眼眸,一瞬间燃起了斗志。
既然王翦这么认真,出于礼貌,她也该奉陪,全力以赴才是。
她抬腿狠狠踢中王翦握剑的手腕,铁剑甩飞落地,趁着他失神的功夫,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单手撑地借力起身。
不给王翦反应的机会,上前肘击其胸膛,在其防备她的手部进攻时,长腿一抬,右膝出其不意顶撞在他的腰间,收回右腿,迅速左飞蹬腿,直击王翦面门,被他抬手挡住。
她挑眉,淡定收回长腿。在战国她所遇到的,都是些小毛贼一样的角色,像王翦这样的练家子,很少见。
王翦后退一步,腹部被极具有攻击性的膝盖猛击,一阵绞痛,他咬牙硬撑:“有什么都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没想到嫪易看着瘦弱,竟然真有几分实力。
往日其和王上对招时,他在一侧旁观,确认只是些花拳绣腿、投机取巧的功夫,可事实并非如此。
嫪易方才的一拳一脚,都是在用身体最具有攻击性的部位,击向对手最脆弱的部位,没有半点虚招,一定受过专门严格的训练。
这些招式他从未见过,不符合六国军人的惯用招式。
嫪易究竟是何来历?
他来秦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成矫与芈芙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嫪易竟然能让王翦那个大魔头吃瘪。
对于在场所有人的想法,傅溪并不在意。
她很清楚,一般人都受不住她那一击。即使是一个一米八浑身肌肉的壮汉,被她全力一击,也能痛到当场哭出来。而王翦,到现在却跟没事人一样。
这种对手,难得一遇。
“继续。”傅溪拔出插入土中的剑,示意王翦捡剑。
从哪里摔倒,便要从哪里站起。
她不一定能赢,也不在乎输赢,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让剑脱手。
秦政挑眉,嫪易不通剑术,更擅长拳脚功夫,此举以短击长,无异于以卵击石。
有点傻气,他这般想着,抿唇掩住笑意。
王翦袖中的手腕,肿起一块,依旧稳稳握好剑,他审视了傅溪一眼,嫪易在他心中,只是个意图破坏他家庭的无耻小人,但对方此番行事,却过于直白,光明磊落。
“不要把你的后背,交给对手。”稍微看顺眼傅溪之后,王翦好为人师的毛病,又犯了。
傅溪不同他废话,提剑冲上前,凭着一身蛮力,朝王翦刺去。
王翦抬手提剑,侧身移步,兵刃相接,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傅溪只感觉到脖颈一阵寒意,剑刃已然稳稳架在她颈间。
剑法招式再繁复,真正上战场论生死,最终只讲究一个“快”字。
胜负已定。
“你知道你最致命的弱点在哪吗?”王翦利落侧身收剑,语气惋惜,“无论是你的剑,还是你的拳脚,都没有杀气,也没有战意。”
他不知道的是,傅溪来自两千年后,一个前所未有的和平年代,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生不出杀意。
*
地上一只红黑色泽的蜈蚣,仿佛闻到了诱人的食物气味,如游蛇般钻入横倒在地上的小陶罐中,一只小手拿起陶罐盖好。
目睹一切的康康,拉拉阿琦的衣袖,小声劝阻:“姐姐,姑姑说不能玩虫子。”
“你不说,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