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宿

头了。

“你的手，我说过什么？”陆朝晞扳开她的手前前后后看了一遍，“你又去买美工刀了是吧？”

“你不要生气。”林漫渝憋了一晚上的坏情绪瞬间爆发，“我就是难过不知道该做什么，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他们在两年前就离婚了，在家里都是他们演的…就算他们感情再怎么不好，再怎么骂我，再怎么吵架我都觉得他们一直是相爱的，可是他们为什么要瞒着我骗我…你根本就不明白，他们工作是很忙也没有时间关心我，但我觉得这也不是他们离婚的理由…”

陆朝晞看着她的脸被泪水布满，心里好像就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着：“抱抱。”

“我想长大。”林漫渝把脸埋进他的胸膛，“有一瞬间我真的觉得我是一个没人要的人，我哥哥有嫂嫂，他们马上就能有一个完整的家了，我判给了我爸爸，我爸爸这么忙不可能会随叫随到的，我妈妈现在这个情况也不会管我了。”

“你要好好长大，而不是急着长大。”陆朝晞挪了把椅子出来让她坐下，“坐着，帮你洗头，我们聊聊天。”

“有一点点冷。”陆朝晞房间的浴室窗户敞开着，夜里的风实在是凉得刺骨。

陆朝晞把取暖的浴灯打开，给窗户留了一条缝隙，“用这个可以吗？樱花的味道。”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用这么娘们唧唧的玩意儿？”

“妈妈买的，她喜欢樱花。”

“噢，这样子。”林漫渝仰头给他薅头发，用手把他的袖子卷起来，“你衣服袖子撸上去，一会儿打湿了搭在那里会感冒的。”

“嗯。”陆朝晞任由她卷着袖子，“宝宝。”

“你要不还是叫我叠字？”陆朝晞今晚叫她‘宝宝’的频率太高，她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起毛了。

“以后只叫你宝宝。”陆朝晞搓满泡泡的手停在林漫渝的头顶上，“你现在不要觉得你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每个人的存在都有存在的意义，没有必要因为你觉得今天你遇到的一点点不幸就觉得哪里都不行。你应该相信的是你很好，不仅仅是因为你是林漫渝，而是因为你在这里，只要你是做你喜欢、你想做的事情，那么这一切都会变得有意义、有价值。我们每一个人与地球、宇宙相比起来虽然都会显得很渺小，但是你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有着你的意义，我希望的是你无论是峭崖上的那一枝含苞待放的花还是被埋没在泥泞里还未破土而出的春笋都能够熠熠生辉。”

“晞晞，你知道吗？以前总是没有人问我开不开心快不快乐，过得好不好，甚至这样的生活让我觉得我好像是没有父母只有哥哥的，我哥哥也会怼我骂我教育我，但在我心里是很清楚他很在乎我的，他很在意我的喜怒哀乐。在我看来，我比嫂嫂还要重要，其实从小到大我都觉得我哥哥是最疼爱我的那一个。”

“嗯，以后会有很多人的。而且马上就要跨年了，我带你出去玩吧。”陆朝晞因为知道指甲伤头皮，所以一直用指腹搓着林漫渝的头。

“晞晞，你带我出去玩吧。”

“好，跨年那天是周四，我带你出去吃饭好不好？你想吃什么都可以。”陆朝晞抬了抬林漫渝的下颚，“仰起来点。”

“你说以后我们会不会有一个家呢。”林漫渝似是叹了口气，“其实我有点害怕的。”

陆朝晞，我是害怕我们会变成他们那样。

“我答应你，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林漫渝的头发太长，陆朝晞只能把剩下不挠的头发都收到手心里。

“晞晞。”林漫渝不敢动，只能出声叫他。

“在。”

“你说如果我现在也是高二的话，会不会这一切都不一样了。”林漫渝自己设想了一下自己如果现在高二，那她是不是就连课间也能见到陆朝晞了。

“无论你在哪里。”陆朝晞看着她的眼睛，毫无预兆地笑了笑，没有把话说完。

“什么？”

“没事。”陆朝晞没往下说，“站到前面去。”

“你要在哪儿给我冲？”

“里面，你站进去。”陆朝晞把林漫渝牵进去，打开花洒试水温，“抱着我。”

“啊。”陆朝晞弯着腰，喉结近在咫尺，看得林漫渝有些迷糊。

“抱着我，想什么呢？”陆朝晞把林漫渝的两只手搭在自己腰间，“抬起头。”

林漫渝乖乖照做。

陆朝晞托着林漫渝的后脑勺，温热的水顺着她的发丝流下，陆朝晞扯过一旁的毛巾帮她裹好头发，“好了，你让头发吸个水。你先洗，我先出去把我妹哄睡了再来帮你吹头发。”

“噢。”其实她自己也能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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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姐姐为什么不开心呀？”陆懿怡把图画书合上，想起刚才陆朝晞赶她走的画面，委屈地撅起了嘴。

陆朝晞坐到床上摸了摸小孩儿的头发，温柔地笑着说：“对不起啊怡怡，哥哥刚才不是有意要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