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

查这令整片大陆谈之色变的兽潮到底因何而来。

这不，好运气，逮到个形迹可疑的贼!

村长敲着烟斗问她：“认不得路，你啷个下山的？”

季慈词摸着猫，按照时逾白事先教她的话娓娓道：“半路上遇到了一个老婆婆，她说她是住这一块的，让我背她一段路。我背了，她就把大路指给我。”

“老婆婆？”村长坐直身子，面色有些沉重，“长啥子样？”

其余几个村中老人也沉肃起来，紧张地盯着季慈词。

季慈词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说道：“老人家穿得挺好的，挎着一个小花篮，头上戴着一只木簪子。”

屋中一时寂静得落针可闻，村里几人交换了眼神，最年长的那位老人敲了敲拐杖，村长的神情变得古怪：“那就没得错了。”

四长老不解：“什么没错？”

村长摇摇头，抽了口旱烟冷静了一下，又问道：“老婆婆同你说了啥子？”

“什么也没说。”

屋中暗涌的兴奋淡了下去，村长的旱烟抽得更猛了，敲拐杖的老人激动地站起身：“不可能！山神不可能不管我们，女娃子你莫撒谎！”

话音未落，老泪纵横，他扶着拐杖哭得直不起腰，颤巍巍面朝群山的方向跪下身子就要磕头，身旁几人慌忙扶他，却被他狠狠推开，厉声指责：“就是你们，不信山神，冒犯了她，今儿个村里有难，山林有难，她不管了！”

“她宁可帮个外乡人，也不保佑村里，你们！”老人大口喘息，一一指过身边几张脸，抖着面皮斥责，“你们，罪人！”

没有人敢反驳他，被指到的人惭愧地低下头。

老人用力咳嗽了几声，支着拐杖走到季慈词身边，拉住她的衣袖恳切道：“娃儿，你再回山里头好不？就遇见山神那地，带着村里头的祭品，给山神大人陪个罪，请她老人家回来，好不？”

他浑浊的双眼盯着季慈词，模样很是可怜。完全在状况外的季慈词不敢随意应承，说到底，遇见老婆婆指路不过是谎话，虽然不知道时逾白为什么这样教她，也不知道村中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老人的请求俨然是一个烫手山芋。

季慈词抬眼环视屋中，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掠过，或期待、或忐忑、或阴沉，分明各怀心事，却全都把注意力定在她一个人身上。

这么重视我吗？

季慈词扯了扯唇，看向四长老身后抱刀而立的散修，他垂着眼不看她，握着剑鞘的那只手青筋暴起，似乎拼命隐忍着些什么。

猫咪伸出爪子轻挠她的下巴，季慈词回过神来，展颜一笑：“可是我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