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工艺

，她探入其中，拨着数了数，算上今儿，数量正好。

她笑道：“李师傅，有劳了。”

正好，上楼的三人也下来了。

柳楼曦沿着话头，问道：“三位师傅有锻铁针吗？”

人高马大的两位，眼睛一瞪，齐声：“没有。你说得自愿。”

瘦高的年数小一些的那人，犹犹豫豫地从怀里摸出十根铁针，展于手上：“有一些。”

“谢谢，有劳你了。”柳楼曦拿了，一道放进了口袋，绑上袋口。将袋子放到一旁，她看着三人，复问道：“你们怎么选？”

“我们两不干。”望上去年纪最大的褐衣铁匠率先开口。

柳楼曦点了点头，视线移向那个半大的孩子。

“我……我……”他垂在一侧的手紧握成拳，一直在斜眼留心着褐衣男子，最后一咬牙，闭上眼，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我想留下。”

“契约我明日拟好带来，你们两签一下。”柳楼曦指了指褐衣铁匠和他的朋友，“你们从今天开始，就不用再来铁画铺了。继续在家锻铁皮，一周过来送一次就行。”

“第一个月的月例，不变。”柳楼曦许口保证道。

两人高高兴兴地带上拿来的工具，和柳玽打了个招呼，走了。

“我们开始吧。”

柳楼曦取出之前《秋菊猫蝶图》的草稿来做演示。因是初次演示，她选了图里几乎没有难度的一片实心叶子。

她随便拿起一块铁皮，将其加热，裁好适当的大小，再拎起铁锤，用力锤打了几下。原本还有些厚度的铁片，现在异常的纤薄，乃至于给人感觉上，一用力可以将其折断。而后她坐在工作台前，先把草图以胶粘于铁板上。

接着她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一柄精巧的铁锤和一柄錾刀，沿着图纸的边缘轮廓敲击，将多出图纸的部分与主体分离，定制出大致的形状。「1」

之后她换了一柄刀头更细的錾刀，按记忆中图纸的样子，一点一点把叶子边缘仔细修整出来。通过精细的加工，整片叶子已然栩栩如生。「2」

在錾刻的期间，柳楼曦时不时便会拿着叶片，放入身侧的锻铁炉中加热，等一会，再用铁钳夹出来。「3」

“到了这一步，已经基本定型了。之前粘贴的画稿，差不多烧没了，但是上面有时会留些残胶，记得用毛刷刷一下。”「4」

“怎么样？难吗？”柳楼曦捏着叶片，抬眼望向三人，问道。

柳玽面色阴沉，偏过头没有理她。

柳楼曦也不清楚他又怎么了，懒得惯着他，翻了个白眼，转头望向另外两人。

李师傅抽了一口气，呆呆道：“錾……錾刻那，俺估摸着不太成。”

“我没问题，都看懂了。”半大孩子自信道。

柳楼曦：“你名唤……”

“杨中树。”

“小杨师傅上手来一遍？我在旁边给你看着，顺便李师傅也再瞧一遍。”柳楼曦起身让出位子。

一个下午的时间，在教学中很快过去。

待颜雨筠忙完颜荟煊婚事那头，已是黄昏落日，倦鸟归林。

当他提着从荟萃楼外带装盒的晚膳，来铁画铺寻柳楼曦时，后院还未结束。

半日下来，柳玽看了两遍，便早早走了；李师傅对錾刻的力度把握，一言难尽。而岁数最小，锻铁技术最次的小杨师傅倒是令柳楼曦倍感意外。

他最后一次打制的叶片，离柳楼曦的水准已然差距不大，是个顶好的苗子，对打制铁画极有天赋。

“楼曦，差不多休息了，明日再继续。”颜雨筠将饭菜布置好，走到后院，打断他们。

“哎，好。”柳楼曦扬声答应，继而扭对两人说道，“今日便到这里吧。”

两位师傅颔首离去。

“小竹子，我想麻烦你，明日帮我去找一下颜钰之。”柳楼曦捏着筷子，插穿一个肉包，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他心眼子多，让他帮我弄个契约。”

“还记得之前那天，我们坐在青楼里，我说我想到的好点子吗？”

“嗯，慢慢吃。”颜雨筠倒了一杯凉茶，放到她面前。

柳楼曦猛灌一口，把嘴里的包子送下去，神神秘秘道：“我要打造一个铁画品牌，名儿我都想好了，就叫''芜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