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愉快
王姨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全兮兮还穿着昨天出门的衣服,连忙问:“兮兮,你这是怎么了?”
全兮兮揉了揉眼睛:“没事,昨天晚上太困了,没换衣服就睡着了。”
王姨半信半疑,说:“小牧帮你约了化妆师,说你今天有重要的场合要出席。化妆师已经来了。”
“几点了?”全兮兮问。
王姨说:“已经快10点了。”
全兮兮没想到自己竟然坐在这里睡了这么久。
“王姨,你让化妆师等我一下,我去洗漱一下,就来。”全兮兮说着便要推王姨走。
王姨担心地回头看全兮兮:“兮兮,你真的没事吗?”
全兮兮笑着摆手:“没事没事,我真的是太困了。”
王姨虽然跟全兮兮接触的时间不长,可也知道这孩子看上去挺和善的,其实很敏感。
许多事她更愿意藏在心里。
王姨不止一次看见全兮兮小时候一个人蹲在院子里看着花圃里的蝴蝶。
王姨想要给她抓一只,全兮兮却摇头,说不要。
那时候王姨不懂,她为什么一直看着蝴蝶。
后来全兮兮离开了牧家,自己出去住的时候,王姨才有点明白,全兮兮是向往那种无忧无虑、随心而动的生活。
她在这里不自由。
后来全兮兮只有寒假过年的时候会回来,连暑假都不回来了。
王姨想,她其实从来都没有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如果不是沈甄在这里,她根本就不会回来。
沈甄要做手术的消息只有全兮兮一个人不知道,可牧至已经对家里上下都交代过一遍,即使全兮兮回来也不要说。
可见牧至对自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有多么的上心。
可今天早上王姨看见牧至无精打采、心不在焉地去公司就知道,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王姨叹了一口气,下了楼。
这不是她能发表意见的地方。
牧至那个孩子,太像他的亲生母亲了。
在感情这件事上,只认死理。
因为知道牧阳辉需要一个儿子来继承家业,所以生产出危险的时候,她毅然决然拉住牧阳辉的手,说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她的孩子。
牧至没记住自己的母亲,却继承了他母亲的深情。
用情太深的人,太容易被伤害。
沈甄是。
牧至是。
牧至的母亲也是。
这像一个诅咒,没人能破解。
全兮兮用冷水擦了一把脸,瞬间清醒了不少。
她抬眸看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自己竟然有这么多地方长得像沈甄。
眉毛像、嘴巴像。
她忍不住地伸手去摸镜子里的自己,仿佛就能摸到沈甄一般。
“兮兮。”
门外王姨敲门,因为她进去太长时间了。
全兮兮打开门,满眼通红:“没事,王姨,我收拾收拾,准备出门了。”
王姨看着她下楼,跟逃跑一样。
化妆师看着全兮兮就穿着一件卫衣,一条牛仔裤下来,问:“今天要穿这身衣服出去吗?”
全兮兮本来想说是。
可一想到是去全兮泽家,就不想让自己穿得这么寒酸,立即摇了摇头,说:“我去换一身衣服。”
又跑上楼换了一身早春的英伦风套装,里面是白色衬衣外面套着蓝红色针织衫,下面是黑色百褶裙。
外面有点冷,她歪歪地带了一顶贝雷帽。
牧至给她买的衣服,那一家都是这种风格。
总感觉是读贵族学校的小姐少爷们穿的那一类衣服。
化妆师看全兮兮年纪不大,就帮她画了一个早春的妆容,眉眼处全是桃红,脸颊上也打了粉嫩嫩的腮红。
最后帮她把头发卷好,整个造型就做好了。
这样看去倒像是有气质的名门闺秀。
王姨又进来说:“小牧的司机来接你了。”
牧至这时间掐得正好,全兮兮看了一眼王姨没说话。
背起包,跟着出门,上了车。
初春青城,到处拔出了新绿。坐在车上,透过玻璃看窗外的世界,总觉得蒙上了一层绿。
车窗外人来人往,不知什么时候就下起了小雨。
“全小姐。”司机说,“小牧总说如果送你去的时候下雨了,就让你把后面袋子里的衣服拿出来穿上。”
全兮兮侧头去看,后面一排座椅上还真的放了一个袋子。
她拿过来,打开,是一件很薄的米色学院风妮子外套。
“帮我谢谢他。”
全兮兮能感觉到外面有点冷,她不想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