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下,然后抿着唇,轻轻地笑。
只是很小的一件小事,他却记了那么多年,那么多年。过去这么久,她都变得他认不出了,记不住了,可还是他记忆里的人,有着一个......心脏猛地抽了一下,他垂下首,在背景的雷霆里,竭力使自己脖颈和手腕上的青筋平复下去,竭力使自己平和,安然,清醒,豁达地接受她回答的结果。
可是酒意掠过脑海的那一刻,他心中闪过的想法只有可耻地不顺从。他想装作没有明白她的含义,他想得到她的不客气。
他更想。怎么样呢。
打不通电话的人停了,风雨好像也停了,整个世界都好像寂静了。
陆铮年像是从淋湿的雨幕中走回来,所有的潮湿都粘附在他的灵魂上,带来日复一日的汹涌的潮涨潮弱,月亮吸引了潮水的全部,潮水任凭月亮涨落,可有没有哪一刻,潮汐是真的摆脱了月亮引力的,它真的离开了这个地表,然后接近了那轮清亮的月轮。
有些不清醒了。
陆铮年看着黑影将自己喉间的青筋按下,将一切湮灭。
他想。他只会听她的话。
他不敢不听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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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铮年在的是理科尖子班,分科前老师都在赌分科之后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会不会换位置,没有想到盛栀理科后来发力强,连陆铮年都难争其锋芒,为了互相影响,班主任就将他们分到了前后座。
后来很长时间里班主任都在为自己的英明决定而得意,只有盛栀常常困惑在青梅竹马为什么阴晴不定的烦恼里。
从前的同学,现在的好闺蜜谭觅坚持说这是陆铮年暗恋她的征召。
但盛栀从来都是一笑置之,这次好不容易聚聚,谭觅放下美容店的工作,和盛栀约在这个艺术厅里,却没听见盛栀说什么。和岁岁玩着的齐肩发白领女士终于面露震惊:“你终于发现了?”应该说是确认,但盛栀只是摇摇头。
是好朋友,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她只犹豫片刻:“我拒绝了。”
盛栀有点无奈:“我以为,他原本没有这个心思。”没说后面的话,毕竟带着孩子,严朔知道岁岁的身世也仍然表现得很介意,更不用说陆铮年。他们甚至没有过男女朋友关系。
谭觅反应却很大:“怎么可能没有啊!”她虽然惋惜陆铮年,但对盛栀怎么选择倒没有太多建议,只是单纯吃到了陈年旧事的瓜,有点放不下罢了:“当时徐晟那些人,他们都知道啊,陆铮年那么明显,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当他们白起哄呢。
盛栀不知道怎么解释是和陆铮年太熟了,还是当年和严朔纠葛比较多,所以压根就没注意过,不过也都过去了。“不提了。”
岁岁有点听得懂话,闻言甜甜地对姨姨笑,被谭觅牵着咬了口桃酥,又哼哼唧唧地贴着阿姨,眨巴眨巴:“姨姨。”盛栀要阻止,但看岁岁实在是可爱得人心都化了又迟疑了,果不其然下一秒,宝宝靠过去,张着嘴巴,稚嫩声音毫无羞涩:“姨姨,可以亲,亲嘛?”
因为扑腾,说到亲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下,但是几岁大的宝宝完全不怕疼,还是笑眯眯地,叫人打心底就拒绝不了。
“亲,亲亲。”
谭觅喜欢得不得了:“哎呦,我们岁岁实在是太乖了,亲,阿姨给你亲亲,岁岁多亲姨姨几口好不好?”
盛栀:“她都要被你们惯坏了。”
谭觅一嗔:“怎么会呢,岁岁本来就很可爱,不是我们是朋友,我都抢不到和岁岁亲亲的机会好不好?是不是呀岁岁?”
“是!”
盛栀无奈,又忍不住想笑,一起喝了两杯咖啡,谭觅早在电话里就痛骂过严朔这个王八蛋七八百回,现在问起工作室的事,也是想给她介绍案子:“现在还好吧?”
盛栀婉拒了:“还好,在做薛谧家亲戚那个案子,暂时忙不过来,还没谢谢你。”
“和我都这么客气了。”
盛栀心里叹息:是啊,离开太远了,很多事情都做不到那么坦然了,就像对陆铮年。想起这个人,她心底一顿。“其实回国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恢复一下之前的关系。”谭觅认真地听,却发现盛栀说着,目光移向窗外,声音也有些飘忽:“但,好像很多都变了。”
谭觅以为她是感慨物是人非,一边宽慰,盛栀也就一边答话。
但和谭觅聊天的盛栀心中却在想,比如拒绝陆铮年。她当时拒绝,到底是真的没有察觉到呢,还是害怕说出来了关系就变化了,还是也会像现在这样,说出来了,却不由得担心,紧张自己拒绝得太过干脆利落伤了感情呢?
可就像她从来都没有担心那布丁不是留给她的一样,盛栀甚至没有察觉,自己也从未怀疑过,她的判断是错的。
从一开始回国,见他的第一面,她就知道那晚他的车开不出地下车库。
有某一刻,心照不宣的她,也默许了自己的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