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五年后

乾隆把福灵安叫过来，道:“灵安，朕有件差事要交给你。云贵总督杨应琚痰，复发，朕甚为惦念。灵安，朕封你为钦差，带太医赶赴云南为杨应琚治病。”

“杨应琚上奏，我军连战连捷，杀敌上万。朕察看地图，发现杨应琚所报的交战地点越来越靠近云南腹地。我军若真是连战连捷，缅匪该仓皇逃回缅甸，绝不可能还敢深入云南。朕怀疑杨应琚谎报军情。灵安，你到云南后，在军营暗中查访，把所见情形尽快上奏。”

乾隆三十年，缅匪入云南抢劫。时任云贵总督刘藻本一书生，于行军之事一窍不通。胡乱指挥，折损不少绿营官兵。乾隆得到消息，勃然大怒。将刘藻免职，急调杨应琚为云贵总督管理军务。杨应琚原为陕甘总督，虽然从未上阵领兵，但能力出众，深得乾隆信任。

杨应琚到云南后，整理军务。局势好转，连战连捷。乾隆看了奏折，却心生怀疑。云南与京城相隔万里，夜乾隆没法了解军中具体情形，特意派福灵安去云南查探情况。

乾隆虽然心生怀疑，但表面上对杨应琚仍然关怀备至。因此福灵安带太医到云南后，杨应琚并没有任何怀疑。福灵安在云南暗中查访，得知所谓杀贼过万，连战连捷，都是谎报。

收到消息，乾隆怒火冲天。杨应琚糊涂至此，实难堪总督重任。若让此等无能之人继续经历军务，只会白白害前线将士送命。必要派个靠谱的人去接管云南军务。思来想去，明瑞是最合适的人选。明瑞伊犁将军任满，奉旨回京，还未曾委派官职。明瑞接任云贵总督，管理云南军务再合适不过了。

乾隆认为缅甸不过一边陲小国，实在不值得派太多精兵良将，有明瑞一个足矣。

明瑞此时正在回京的路上，由于还未收到任命诏书，分外悠闲。在伊犁五年，明瑞少有空闲，一心扑在工作上。如今得了机会，必定要痛痛快快玩一场。

明瑞和云笙刚跨入山门。不远处的大树吸引了二人的目光，树不过是普通的柳树，稀奇的是树上挂满了红布。树旁边立了个牌子，上面写着:姻缘树，把写有两人名字的姻缘布挂在树上，可保夫妻恩爱长久。

见明瑞在树下驻足，买姻缘布的商贩上前搭话，“公子，您真是好眼光。这姻缘树特别灵，您要不要也来条姻缘布挂在树上。”

明瑞问道:“一条姻缘布多少钱？”

“不多，只要五百文。”

云笙一向务实，最不信这些玄乎的东西。遇到这种抢钱的，丝毫不想搭理。把明瑞拉到一旁，小声道:“好家伙，五百文还不多。一条没胳膊长的红布要这么多钱，和抢钱有何差别，咱们可不能当这个冤大头。”

“当然和抢钱有区别。姻缘布虽然买的贵，可并没有强迫人买。属于直钩钓鱼，愿者上钩。”

“听你的意思，是打算自愿上钩。”

“花五百文买个心安是值得的。说不定姻缘树真的很灵，能保佑我们长相厮守。”

云笙拗不过，只能同意，毕竟不花她的钱。明瑞将写着两人名字的姻缘布挂在树上，又许了个愿望。

一切弄好后，明瑞和云笙继续游历。只到太阳落山，才回到客栈休息。随走随游，并无计划，只有在头天晚上，才会商量下明天要去的地点。

确定好第二日的行程，安然睡去了。第二日，两人没能继续游山玩水。乾隆下令让明瑞立刻回京，不能有一点耽搁。明瑞收到命令，一刻不停奔回京城。

……

明瑞手里拿着冰糖葫芦，同傅恒在街上闲逛。年幼时，明瑞常与叔父在街上闲逛。长大后，两人各有差事，少有这种悠闲的时候。明日就要离京去云南赴任，趁着两人都有空，要和叔父好好道别。

明瑞似乎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只是声音极远，有些不大清晰。循声去找，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正坐在人群中讲自己去伊犁游历的故事。

一年前，老翁跟着儿子一起去了伊犁游玩。老翁本是个说书先生，回京后重操旧业，讲述这一年来在伊犁的见闻。

由于对伊犁之行极其满意，连带着对明瑞这个伊犁将军有了极大的好感，不听夸赞明瑞的功绩。老翁对明瑞极尽赞美之词，在老翁嘴里，明瑞俨然已成了当世第一贤臣。

一旁的明瑞却觉得无比尴尬，明瑞再也听不下去了，拉起傅恒，想要逃之夭夭。“叔父，我们快走吧，别在这丢人了。”

傅恒道:“你在伊犁将军任上，确定做的很好，都是你应得的夸奖。叔父为你骄傲。”

“什么当世第一贤臣，我哪当得起这么高夸赞。虽然在伊犁有些政绩，但与第一贤臣还差十万八千里。”

傅恒不仅没走，从围观的人群中挤了进去，对老翁道:“老伯，您可是在说伊犁将军明瑞的事。”

单看穿着，就知傅恒是出身大户人家，非富即贵。老翁不敢怠慢，连忙回话。“这位爷也听说过明将军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