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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十五:新星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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亿亿年的时光,足以让记忆模糊。

只记得当母体撞入浑厚的气层时,我被分离出来,落到了这个冰冷的空间。我就这么一直留在这里,观摩过无数次的星辰起落。那些来自其它世界的生物认为我恒久不衰且无比强大,可我自知,总有一天,我还会变成其它形态,正如那两个强大的天选之族一样,需要转化成另一种模样继续存在。

巧的是,我所处的星辰之带夹隙在两个时空差序的世界之间,就像大部分生命都活在太阳和月亮之间。当我拥有了星慧传递的灵识,便脱离了原本坚硬的躯体,变为没有实体的混沌形态,这使我能够包容更多的物质,也能直观感受它们的构造,我不必离开星带,就能知道其他世界发生的事情,这样没有压力和竞争的活着,令我越来越淡然,更加没有欲求。

我行事有一定的准则:当其它世界的生物寻求帮助时,我不会吝啬;如果有谁向我求教,我亦会将我的所知相传,只有当星轨明显彰示出某些离乱的时运线时,为了将破坏性降到最低,我明白那是该进行干预的时刻。最近一次干预,让集体迁至秘界的龙族和凤凰族终于在种种磨合中达成共识,龙族将定居在九阴山,首领烛龙端穹继续捍卫全族,镇守九阴山,于是,它又被称为“烛九阴”。

天劫之后,世间动荡迟迟未能平息,唯一存活下来的九金乌炏,在十一青蟾玉玦的开导下,终于决定履行使命,去往渊谷融合它的亲族力量,在那期间,它将火精交给烛龙保管,这使烛龙获得了“睁眼为昼,闭眼为夜”的能力,当人间缺少光明时,我指引它回到原世的钟山去掌管日夜更替,直到日月都以全新形态回归,自那时起,烛龙又被人类赋予了“钟山之神”的名号。

至于那条混生小祖龙的结局,我只能说,那是最好的安排。毕竟从它母亲命运被改变之日起,其连带效应未能应时而发,拖延至后世,便注定了这条小龙从出生就无法度过平凡的一生。令我好奇的是,它的命运线没有随着它的主动消失而结束,而是指向了更远的未来,或许是它能活到那时候,也或许是别的情况,能确定的是,我的混沌形态是达不到那个时候了,也就是说,等到那个时间来临,这里早已没有我。

毕竟我以混沌形态存在了如此久,理应像其它生物一样进入衰退期。世间的生命换过一轮又一轮,我看过人类从三眼退变到双目,也看过高大人种与灵巧人种之间爆发的战争,还帮助过一块属于低矮人种最爱的金石接近它的愿望,无数次见证历史后,我对未来的结果总能精确判断。

星带常年冷冷清清,不过在未来的某时,这里将会出现一次跨越时空和种族的灵魂相聚。当事者彼此有所感应,但都未洞悉暗藏的关联,所幸事事皆有引导,身负预知能力的灵人已在旅途中,酬思安排自会将曾经有血缘关系的灵魂越拉越近,即便岁月更替容貌大变,重聚时不免惊讶,届时我自会解释其中因果,以成全曾经灵人对星辰许下的愿望。来自上个人类文明的愿望,在下一个文明中得以实现,血脉相连的情感跨越千年百年仍未曾消散,人类是多么有趣的种族啊!

出于研究人类的小乐趣,我总会留意那些不同世界里的风霜雨雪、远疆边城,以及在时光中静默、在泥土中封藏的,声与息,人与事,灵与念……城郭中吟唱的回声,在寂静长廊中一遍遍循环,早已标记结点的故事,任凭岁月于粗糙的时间线上一次次演绎,如同那绘制世间百态的画笔,握在半梦半醒的老人手中,老人懒散倚在墙根,长袍承住树枝漏下的光点,画笔缓缓抬起,勾勒回忆,一息之间,苍生万象,笔落生花~

若未来有幸来到星带的访客,一定会听到我此时的讲述:“在那遥远的两河流域之间,一个灿烂的文明孕育而出:新月形的河道围绕滋养出沃土平原,给定居的人们提供了大量适合耕种的土壤,人们就地取水灌溉,繁衍生息,生活十分富足。随着种族壮大,他们逐渐将领域向远方扩张,文化也随之向外传播,不仅创造了无数精美的陶制器具,建造了许多宏伟的建筑,还有因记录财产应运而生的文字,因管理人口顺势产生的制度,还有以月亮圆缺变化为基础的计时阴历……一系列的成果足以令他们名扬四方!然而,欲望永远没有止境,在堆积的财富面前,人们的野心悄然膨胀。一方面,为了供应大规模的人民生活需求,他们在向赖以生存的环境不断索取资源后,却始终没有关注其破坏的后果;另一方面,附近一些部落的人类在后期逐步发展,出于觊觎那里人们创造的辉煌,终于在某段时期,双方打响了战争。而在那时,威胁不仅来源于外部的利益冲突,更来自于那里人们内部的不团结,狂暴好战的种族性格种下了消耗整个文明的苦果,最终,混战———开始了。”

“连年对外战争和无法解决内部纷乱,即使是再坚固的城墙也无法抵抗,时间之沙撑起巍峨宫城,也埋殁了人们戮战的心,彪悍之风曾有多么昂扬,最后就能有多么颓丧,暴厉的双手可以征服四方,也可以给自己戴上枷锁。当人在顶峰上站久了,就意味着该往下走了,换一个人站上去,最后也是一样的结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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