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
秦肖肖意识恢复,眼角泪珠不断滚落。曲欢搂抱着她脖子,同她一起挤在棺材里。
“徐……哥哥……”秦肖肖嘴里呢喃。
瞬时,曲欢看秦肖肖的眼神不再柔软无害,而是变得冰冷刻薄。
他继续呜呜咽咽地叫喊秦肖肖:“姐姐!你怎么了?阿欢怎么叫你你都不答应呜呜呜……”
秦肖肖头疼得像要裂开一样,她强撑着抬手,轻轻拍拍曲欢的背,以作安抚。
半晌,她一脸茫然地开口:“我好像记起了一位故人。”
一个被遗忘了两世、她本不应该知道的人。
秦肖肖坐起来,迷惑道:“好像是叫徐什么……逸华吗?”
这些都是属于苏清曲身躯的记忆,秦肖肖想起徐逸华时,心脏居然还会隐隐抽痛。
秦肖肖心里突然萌生出一种恐惧——会不会苏清曲没死透,仍留存在这个身躯里,有一天会把她赶出去?
如果那样,她该怎么办?
她当然愿意把躯体还给苏清曲,只是还给苏清曲之后,她该去哪里呢?
曲欢看秦肖肖的眼神更冷了。
他没有从这场不像样的冥婚里吸食到多少恐惧,这许是说明姐姐刚刚哭得那么凄惨,但心底里是不怕的。
姐姐装作不记得徐逸华,但心底里还是愿意嫁给他。
曲欢觉得自己做错了,他就应该把秦肖肖的魂灵和徐逸华残存的魂魄钉死在棺材内,让他们圆圆满满在一起。
但是——
曲欢又想,他为什么要成全他们呢?
曲欢跟着秦肖肖坐起来,装作无辜问她:“姐姐,发生了何事?”
秦肖肖心里空茫,呆呆地跟着反问:“是啊,发生了什么事呢?”
随即,她想起来“徐逸华”妄图拿红色绸缎勒断她的脖子、她因此陷入昏厥而看到了苏清曲记忆的一干事。
秦肖肖眼睛越瞪越大,不太礼貌地爆粗口:“卧槽!”
她扭头四处观望,突然惊恐,“我这是在棺材里吗?!”
她跳出棺材,近乎手舞足蹈,站在稍远处瞪着曲欢,“所以我已经死了?那你又是什么东西?你化作曲欢的模样来骗我?”
曲欢:“……”
秦肖肖想起曲欢先前所说的,人死后魂灵会成为坟山众鬼玩物,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
她喃喃自语:“所以徐逸华那个坑人东西送曲欢出去了吗?我被留在坟山了?老天爷,你好残忍啊你又把我留在这里!我想回家!想回家!想回家你知不知道啊!”
秦肖肖面目狰狞,对天怒骂。她骂着骂着抱着自己蹲下来,埋着头嚎啕大哭,“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我只是想回家而已……”
曲欢看懵了,秦肖肖完全没把他当人,毫不顾忌在他面前露出自己不同往常的一面。
他爬出有他半个人高的棺材,站到草地上,木木地说:“如果你想回家,那你回去好了。”
秦肖肖哭得一抽一抽的,含糊不清地回答:“要是能回去,我还会在这里?”
曲欢不能理解,清县离这里不远,为什么回不去。除非——
曲欢放轻声音,努力不惊扰哭泣的秦肖肖,“你的家在哪儿?”
回不去,除非不在这个时间,或者不在这个空间。
秦肖肖又埋下头,不回答他了。
曲欢眼睛凝结血色法阵,他走到秦肖肖面前,温声说:“请看着我,告诉我,你的家在哪儿?”
此法阵会让注视着他的人必须回答他的问题,如果说的不是实话,会触发法阵攻击,攻击的疼痛一般人难以忍受,所以被问话者迟早会说实话。
秦肖肖呆呆地抬眼看曲欢,她张开口,却又紧皱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曲欢眼睛里的血色散开,阵法攻击被触发,攻击对象却是他自己。两行血泪自眼睛流下,曲欢轻声呢喃:“我不能知道么?”
曲欢轻笑,忍着疼痛,擦干净眼睛流出的血,语气亲昵:“姐姐,天道护着你呢。”
曲欢第二次凝结法阵,眼睛里的血污浑浊不堪,语气却轻快,他含笑说:“我换一个问题吧,姐姐,你是谁?”
秦肖肖同样没有回答,法阵再一次攻击曲欢自己。
这回不只眼睛,曲欢的耳朵也开始流出血液。
曲欢第三次凝结法阵,直接问:“目的呢?你为何而来?”
同样没有回答,阵法攻击结阵者。
曲欢安静下来,不再问了。
秦肖肖低着头,继续呜呜咽咽地哭,似乎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
曲欢看她无知无觉、无辜哭泣的样子,做出猜测:“所以你不是我姐姐,你占了我姐姐的身躯,杀我又救我,玩弄我于股掌之间。”
曲欢朝秦肖肖扬眉,“我也早觉得你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