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听说了吗，那对夫妻。”

“已经疯掉了，教堂也不去，坚持说是神明偷走了她的孩子。”

“又是那些家伙在栽赃吧。”

“哎，也是可怜人。”

“他们，一直对神明很虔诚的。”

“毕竟是自己的骨肉。”

“嘿，你的牛肉饼，拿好了。”

*

“盐，谢谢。”克里斯接过盐罐就往自己面前的菜上撒。

安东尼惊讶地看着克里斯这种不要命的撒法，犹豫着开口：“老师，吃太多盐对身体不好吧。”

克里斯的动作顿了顿。

这里不是酒馆，不会有他第一次吃咸得作呕的熏肉，他不需要为了恢复体力而摄入肉类，盐分，水分。

厨师精心烹饪的牛排保持着最好的温度和口感，那些还没有融进去的盐白白地浮在上面，滑稽地破坏着厨师高超的技术。

克里斯又轻轻地敲了两下盐罐：“我的味觉比较迟钝。”

说完这句话，他看向简，她对他这句无伤大雅的谎言无动于衷，锃亮的叉子拨弄着牛排旁边点缀的配菜。

克里斯低下头，用叉子把半融的盐摊开，在中间叉了一下，牛排已经离开盘子，他突然想起什么，把牛排放下来，在中间横切一道，思考了片刻，才切出一块正常大小的牛排，动作僵硬，每一步都要回忆一下，餐刀划过瓷盘的声音格外刺耳。

他咽下牛排，咸得发齁。

简把西兰花挑到一边，谨慎地沿着牛排边缘切下一点，用叉子捞起来，浅浅尝了一下，接着就像教科书一样地进食，比教安东尼的礼仪老师还标准。

安东尼决定尊重两位老师的进餐方式。

像他们这样的强者，有一些怪癖，可以理解。

至于他，还是按照一般的方法来吧，安东尼把大小恰当的牛排送进嘴里

“咔嚓——”一桌的人都抬起头。

克里斯淡定地把餐刀从裂开的盘子里拔出来。

“抱歉，我可以赔偿。”

天知道他多久没有用过餐具了，他用餐具的时候，餐具还没有这么精巧，这些餐具他只看过别人用过。

克丽缇娜拉了铃，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清了清嗓子：“没事，一套餐具而已，您训练好安东尼就可以了。”

安东尼，安东尼不敢抬头了，他垂着眼继续吃。

仆从们上前处理这片狼藉，已经破碎的盘子在移动中顺着之前被过大力道划出的痕迹破碎成更小的瓷片。

克里斯站起身。

“抱歉，我还有一些事。”

“是去集市吗？”

克里斯的眼神锁住安东尼。

他怎么知道的，他和那些人什么关系，他会和他们有什么交集？

安东尼一般在学校，难道那些势力已经渗透到了神殿。

也许意味着，这种力量神明也无法控制？克里斯的手慢慢攥紧。

无论如何，安东尼不能留。

安东尼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他以为克里斯默认了，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今天集市有篝火晚会，老师你不会是去约会吧？“

他果然不应该高估这个小少爷。

“不是。“他冷冷地甩下回答，转身离开。

什么嘛，安东尼用勺子搅了搅今天的汤。

晚餐结束，简顺手一挥，她面前的碗盘就变得干干净净。

克丽缇娜已经上楼处理公务，简擦擦手就向门口走过去。

“老师，您也有事吗？”

废话，简冷淡地嗯了一声，大门在她身后关上。

收拾桌子的人还没来，餐厅只剩下安东尼一个人，他也准备去学习了。

突然，他的眼神接触到简面前的盘子，脚步一顿。

他走了两步，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简小姐面前的盘子真的干干净净诶。

老师不会舔盘子吧。

他想象了一下，觉得无法直视。

安东尼拍拍自己的脑袋，一定是上课上傻了。

老师一定是用了什么高明的法术。

*

简当然不会舔盘子。

神明一般都不怎么进食。

她身上的裙子是几十年前她在视察时带回去的，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去试。

距离布鲁斯夫人和她的上线接头还有一阵子，为了不显得太突兀，简准备先闲逛一会。

她穿着几十年前的款式，白色的布料有着繁复的绳结和流苏，她不急不慢地走着，在忽明忽暗的篝火下就像油画里的人物。

只有随着动作游移的流苏和微风吹拂的发丝验证着她真实的存在。

篝火周围年轻的男女舞蹈，拥抱，或者是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