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简是一个神明。

一个很有天赋的神明。

在别人学习如何创造规则的时候，她已经创造了一个规则。

一个为了创造而创造的规则。

一个只有创造者没有主宰者的规则。

但是，很快，她发现，她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支撑她的规则的运行。

于是“神明——信徒”的框架似乎成了必不可少的选择，一切都是这么地顺理成章。

神明就是准则

信仰就是力量

法则就是公平

完善的规则，被称为法则，法则是世界运行的内核。

这是主神的理论，神明中心论。

也许是懒惰，也许是因为其他的一些偏好，简的规则和这个所谓的法则不太一样。

最重要的，它不是以神明为中心的。

没人这样教过她，也没人告诉她这样对不对，简只是孤独地做着决定和选择。

每一个神明注定会是孤独的，他们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会存在同类，与自己的同类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真的有交集了，可就是像在新神报道处那里学到的那样，十分紧急的情况。

可能会遇到的是另一个神明的尸体？简有时候这样想过，规则运行的时候她不需要做出那么多事情。

漫无目的的思考，修补规则，休眠，几乎构成了简的日常。

不过神明无趣的工作也有点乐趣。这来源于她创造的那些信徒。

她只是创造了他们，并没有那个兴致去完全操纵控制她的信徒。

简记得她的第一个信徒的，克里斯，他没有不敬，但对他对她其他人那样充满了敬畏。

那是一开始，她也没有刻意地树立威信，她记得克里斯有一些扎手的头发，她记得自己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他的头发。

她还是挺满意这个第一个信徒的，她相信他会很有用处。

这听起来是不是略显冷酷？不过没有关系。

简的世界在她的规则和法则像未开封的机器在包装纸里磕磕绊绊地运行，只是不知道哪一个是限制的包装，哪一个是本该流畅运行的机器。

没有人能够回答。

第一次意识到不对劲是在一个晚上。

神明不会做不受控制的梦，神明也不应该会做梦。

梦境的颜色怪诞，带着不靠谱的诱惑煽动性的语句，高高在上的，努力让她信服的语气。

不对，命令。

她能感觉到祂的傲慢，这是属于神明的直觉。

遇到同类的熟悉感。

混乱的思绪里，她还记得有人违背了规则。

他得到了惩罚。

她的惩罚，祂的惩罚，还是它的惩罚。

是哪个规则在起作用？

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似乎不愿意让她知道太多，但是喜欢被蒙在鼓里。

一个神明，连自己的世界都无法掌握，那该多么可笑啊。

她醒来了，她看到了黑气，也看到金光。

违背与信任如何能共存。

违背的定义是什么，信仰的定义是什么。

这个矛盾的综合体——克里斯正在睡觉，他毫不犹豫地向她献上过他所有的信仰。

这没有任何问题，她是一个神明。

她选择了一个圣子。

她找到了收取力量的，不需要她费神的方法。

但是她的世界总是不完善，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漏洞。

她猜想，这是两种规则互相排斥的结果。

她艰难地筛选着学过的知识，她选中了那条“违背神明就是恶”。

抹杀黑气，吸收金光，她给自己，也给克里斯下达了这个死板的命令。

克里斯一板一眼地执行着，他对她的命令毫不怀疑，也不敢怀疑。

她的世界又机械地运行了几年，她早已经预测到其他人的猜忌和不满。

一切都按照她预料的那样运行，但又不按照她想的那样运行。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

她记得她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醒来，为了告诉克里斯哪里有罪恶要清除。

克里斯走了，她坐在树上，不知道是不是被克里斯之前和她描述的她的信徒的娱乐活动所影响，她感觉她不应该在这样一个早晨做这些事情，或者直接回去继续沉睡。

但是神明除了维护秩序还能做什么呢？

她隐去身形，观看了克里斯如何消除那些罪恶。

黑气被他严谨地装进一个又一个小瓶子，一并带到裂隙边处理掉。

他有着惊人的社交能力，处理各种关系的方式堪称完美。

简会有耐心看一看，但克里斯的那些话术和行动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