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放肆
子不肯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便污蔑是他人所害,实在是冤枉啊!”
少女一个箭步冲到他跟前,怒道:“谁说女子技不如人?你敢跟我单挑一场吗?再说了,我看的清清楚楚,你使了暗器射进马脖子处,分明是起了杀心!”
“还说没有污蔑?!我不过用个小石子射到马儿后臀而已,未曾使用什么暗器!无知小儿休要空口污蔑于我!”他理直气壮地辩解,却见眼前的少女看着他,不明所以地笑了起来。
直到被士兵拖下去时才后知后觉,他悔恨不已,又死死地瞪着少女:“你诈我?!”
天子盛怒,居然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舞弊,当即宣布革了男子的职,全家贬为庶民,三代不许科考为官。
谁料这时扑通跪下了几个官员:“皇上息怒,魏梭这小子就是一时糊涂做了错事,还望圣上能看在他还有双亲待抚养的份上从轻发落啊。”
“是啊皇上,左右夏姑娘不过受了皮外伤,再说女子参与竞技本就不合规矩,而魏梭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面,即使不罚他,余生也再无法做人了啊皇上……”
“简直是胡说八道!”少女气得没等那几个老臣说完就再憋不住怒气,“什么叫不过受了皮外伤,魏梭暗中伤人,令夏笙伤了身子不说,还失了到手的荣誉,尔等不为受害者主持公道,反倒袒护加害者?如此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我瞧着这才是老糊涂了!”
“你这个没有教养的粗野乡人!”那几个老臣怒目圆睁,立马就在肚子里搜寻着几十年来所读的圣贤之道,作好跟这野丫头对骂个三天三夜的架势。
少女也气势汹汹,她非要教这群迂腐的老头做人。
这场说来就来,轰轰烈烈的骂仗实在聒噪恼人得很,皇帝深深皱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再有求情者,按同罪论处。”
“皇上……”那几个老臣老泪纵横,还欲言语,皇帝却冷冷睨了他们一眼,吓得他们赶紧闭上嘴,悻悻回到各自座位去了。
在场所有人都看得一愣一愣的,还以为此事处理起来不简单呢,至少也需要进入搜证、调查等阶段吧,怎么还没反应过来就解决了?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少女独身一人对骂几个老臣都不带输的,皇上居然还没说什么……
人被押下去了,少女故意给那几个吃瘪的老臣扮个鬼脸,差点给他们气得要吐血。
直到她跪回原地,看到夏将军惴惴不安的神情后,又想到魏梭被押下去的场景,却是有些后怕,手握大权便是这样的吗?轻飘飘几句话就决定了多少人的命运。
一声清丽的女声唤回了她的思绪:“汝名为何?”说话的正是雍容华贵的皇后。
少女正色答道:“小女单名一个清字,无父无母,故而无姓。”
不远处的一直关注着此少女的苏臻儿呼吸一滞,真的是她!三年前在潜山脚下所救的女童。
那年回京之后她想知道发高热的女童可好全了,曾派人去打听过女童的下落,然除了得知女童名为林清,其余再打听不得。未曾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普通的村民之女吗?怎会成了夏将军的养女?自称无父无母无姓又是为何?
苏臻儿心中有着无限的疑问,那边皇后却并不关心小清何以无姓,只居高临下说道:“夏将军,汝之养女倒是聪慧,抓住了舞弊之人并使其认罪,也算为皇上分忧了。”
“然,习武实非女子事,本宫看这娘子模样俊俏,应是养在闺中,待到将来觅个好夫君方为正事。如此,或有意料之外的荣耀加身也未可知。为何她行为举止却是一副男子做派,无半分贤淑模样?”
皇后忽开金口,还特意强调了“意料之外的荣耀”,在场聪明点的自是都懂了皇后的话外之音,夏将军好不容易停下的冷汗又开始往外冒,正不知如何作答,那边小清却已经颇为认真地回答起来。
“不是的娘娘,谁说习武不是女子事呢?女子不比任何男子差,男子做得,女子自然也做得。”
“况且,男子做派是什么样的?女子做派又是如何的呢?为何要给女子强加上各种条条框框呢?”
“也不是所有女子都要找夫君的,一个人也能很快活……”她话没说完,已经强行被夏将军捂住了嘴。
“你!”皇后给气得脸色铁青,她说一句,这个不知好歹的怼了十句
其他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这时皇帝却不辨情绪的开口:“既说女子不比男子差,便证明给朕看。”
他顿了顿:“你替夏笙继续比试吧。”
他太老了,年复一年,所见之人皆为千篇一律,乖巧顺从,偶尔见到个性鲜明之人难免感到新鲜,自是愿意给出一丝宽容。
夏将军大喜,押着小清深深叩拜:“谢主隆恩!”
“不过,”皇帝清清嗓子,严厉道:“虽为养女,仍须教予礼仪才是。”
“末将谨遵陛下教诲。”夏将军嘴角微微抽搐,少女嘴角也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