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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可算被我逮着一个迟到的人，罚酒三杯，罚酒三杯啊。”

“来来来，不许推托啊！迟到就喝！”

包厢里的目光纷纷投到门口处，有人带头起哄，声音一浪刚过一浪。

此等灌酒机会，好难得被众人抓到一个，可不会轻易放过。

空位置身旁的男生开始着手，往桌上放置的空杯子里倒满红酒，鲜艳的颜色映入眼帘，冲撞人们迷乱的情绪。

李双汐缓缓抬起的视线在接触到来人之后，又默默低下。

翻涌的心潮一退再退。

自罚三杯是规矩，男生没推脱，举起他们斟好的酒连饮三杯。

干脆，利落。

赢得旁观者的起哄和掌声。

李双汐看得不痛不痒，唯独在目光触及男生侧脸的时候，漏了一拍心跳。

今夜迟到的人她是认得的，甚至比在座的各位还要认识早几年。

他亦有个诗一般的名字。

——林榷。

他和那个人，有着相同的姓，有着剪不断的血缘关系，还有着神似的侧脸。

所以李双汐对他，总是印象深刻。

林榷喝完酒，朝李双汐问候：“最近几次聚餐，总不见你出来。”

“忙着参加学院里的比赛，抽不出空。”李双汐对上他的目光，不疾不徐回应。

并非借口。

最近这段时间学院里有两场比赛，老师推荐她参加。再加上莫名其妙在同一时间涌过来的作业，她忙得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生活像被上了发条，无法轻易停止忙碌的脚步。

忙碌些也好，起码不会空下来瞎想。

“今天倒巧，阿彻的运气总无缘无故好。”林榷笑着向她遥遥敬了杯酒。

李双汐一顿，不知林榷此刻提起这个人是何意。

林榷见李双汐疑惑，眉头微动，问道：“你不知道吗？”

李双汐没说话，知道什么？

他说：“阿彻也在。”

李双汐的喉咙像是被卡住了，发不出声音来。

本来参加这次聚会就是奔他而来，他不在时心有失落，但不至于像此时此刻，在熟悉的人口中听到他的名字，紧张到瞬间失声。

她放在桌子底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嘴唇紧抿。

楚彦禾坐在李双汐身侧，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

他知晓李双汐待林榷不同，也曾旁敲侧击过，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他们曾经在同一所高中就读，打过几次交道。

林榷给出的答案与李双汐无异。

楚彦禾将信将疑，因这两年下来确实没发现过异常，渐渐宽下心来。

然而今夜两人之间的气氛与谈话，微妙得过分明显。

在林榷到来之前，余译尧已经凑到他耳边告诉他。那位微信名是“L”的男生，正是李双汐高中同学。

他叫林彻。

看来他的直觉，确有几分准确。

目前场面上的暗流，他有心忽视却忽视不得，楚彦禾不安地伸手去牵李双汐。

而李双汐早已攥紧拳头，心思不定。

沉默之间，包厢的门被再次打开。

众人还没回味过来饭桌上林榷的几句话，又一次被大门吸引了目光。

一位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的男生推开门，从外面进来。他不慌不忙地合上门，转头时的目光，从进门那一刻便直白地落在李双汐身上。

唇角勾起，是熟悉的，痞里痞气的坏。

李双汐攥紧的拳头不肯松开，楚彦禾只好将自己的手掌盖在她的手背上。她十指修长，白皙光洁，攥成拳头小巧得可爱。

他的手掌，刚好可以覆盖住她的拳头。手心温暖，透过他的肌肤传递给李双汐。

而李双汐，似乎不为所动。

仿佛料到李双汐波澜不惊的神情，对方笑意加深。

有种若有似无的挑衅。

楚彦禾感受到李双汐的手温，渐渐冷了。

再粗大条的性格也该明白点其中的奥妙，楚彦禾眉心微蹙，便是一根筋的脑子也会对这其中弯弯绕绕的情愫起疑。

更何况他本就对李双汐的事情格外敏感。

但他此刻，什么也做不了。甚至不能伸出手，遮挡李双汐的视线。

目光看不见又怎样？

心里看得到，对方便始终是存在的。

眼前的男子，李双汐的高中同学。他刚添加对方为好友，只给了个“L”的备注。

他叫什么来着？

楚彦禾的舌头抵了抵牙关，哦。

林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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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总算是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