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善人
小康平干脆蹲坐在地上,在他师傅腿前叫苦连连。
“师傅啊!你给我个痛快好不咯!”他掰着手指,“上回,还有上上回,不如直接让我顶几个时辰,倒能痛快些。”
“不是不可。”方老板表示认同。
“啊——”看不到他此时的神情,不过听声音,他现在的表情一定是从眉毛到睫毛一定都是八字形的。
把食盒的盖子盖上,盖盖子的时候看到了被方老板解下来的纱布,我犹豫了一会儿,在盖上盖子之后还是把纱布拿起来了。
纱布被我团在手里,攥紧了纱布,我提起了食盒。
“方老板,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见。”
他带着脸上余留的笑意,轻轻点头,说:“恩,回吧。”
“拜拜。”刚转身迈出一步,我想起了答应小秀的事,我转回身来,问道:“方老板,你会做蚂蚱吗?”
答应小秀的时候忘了昨天跟常顺吵架了,如果我记得我和他闹矛盾,我绝对不会往自己身上揽事。
他眼底流露出一丝疑惑,点头道:“会。你问这做撒?”
“太好了!”我瞬间笑容满面,“小秀,也就是我妹,她想要只蚂蚱,可我不会编。”我试着问他:“你能帮我编一只吗?”
他含笑道:“好,明儿午时念宁会带你认路,到时我再将编好的蚂蚱交予你。”
!!!我僵在原地,嘴巴也像被打了结一样。
刚才跟康平闹太久了,搞得我都忘了想怎么跟他说明天要晚点去的事。
“要死了!”我自语叫道。
“恩?咋了?”他神情有疑,眼底含笑。
我回过神,见他们俩都疑惑地看着我,像是在观察什么。
“那个,明天中午我有点事,能不能晚点再去你家呀?”我脸上尴尬地笑着,都快脚趾抠地了。
他的脑袋微微低下一点,柔声说道:“成。”
“谢谢!”我当即轻松了很多。
“你说一你觉着可行的时辰,到时我再叫念宁去馆子找你,以免你老板苛责于你。”
又是想换初始地点的一天。
由于遇到的人都太好了,导致我越来越觉得许家是最差的穿越地点。
我暂时不去想心里的遗憾,开始估算大概需要多久。
想了一下,我犹豫地说出大概需要的时间。
“未时吧,应该差不多。”
“恩,成。”他垂眸似乎是在思考。他抬眼,说:“明儿未时三刻,我叫念宁去食来客找你。”
“好,谢谢。”我笑了笑。
“不必客套。”他莞尔一笑。
阳光是刺眼的,看似温暖,离近了却灼热伤人。
手掌的药味在浓重的川味前不值一提。
回到饭馆后我就投入到工作中,和他们两个一样忙碌着。
布菜的时候我在想,川渝人是不是都有两个胃?一个放辛辣,一个放清淡,随时调取需要的口味。
以前觉得吃腻了东北菜,总想换换口味,可真吃不着了,心里却想到不行。
有一桌空了下来,我赶忙过去收拾,免得来客人没地坐。
以前特别向往朝九晚五的生活,可现在真的为生活而奋斗,却开始怀念颓废的废材生活。
屋内几乎满座,我总算有可以休息的时间了。
穿越后最多的就是靠在墙边,看着黄昏降临,把天空和地面都染成橘子的颜色。
我的身体慢慢往下蹭,腰背从直立到弯曲,终于到了我舒服的姿势。
现在的我和街那边的孩子是同等高度,也许身高优势会让我比他高一丢丢,但总归不会高到哪儿去。
他手里还是捧着那时我看到的那只碗,眼里是专属小朋友的清澈目光。
不过六七岁的年纪,看上去却有着不属于他的成熟。他让我想起了假笑男孩,或许是他觉得这样会得到路人更多的施舍,所以才像带面具一样固定了笑容的幅度。
我六七岁的时候在做什么?记不大清了,虽然和大多人的童年不太一样,可还算是幸福的。
年幼的我从没想过迎合任何人,就算是到了可以过五四青年节的年纪,我也不曾委屈过自己的心。
小朋友数次被路人踹开,可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起来,捧住破损的碗,等待善良的人。
我也往那只碗里放过铜板。
那次还是张宴生给的钱。
本想用袖子里的铜板让小朋友早点收工,夹层内的重感却让我放弃了大善人的想法。
连自己都不够花,还想着给别人花,我又不是圣母白莲花。
我双手撑腿站起来,刚转身走了一步,就看到一条熟悉的裤子。
视线上移,我看常顺的表情有点急躁。
“自个儿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