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结婚也不会死
色现在却略显忧郁,“嫁给姓王的那户,和嫁宴生,都要侍候公公婆母,生小娃娃,过的都是日子,哪里不同?”
“非常不同!”我认真反驳。可能我太过认真,她有点愣。我马上调整语气,说:“你和张宴生过虽然可能是差不多的生活,但和喜欢的人一起你会快乐很多,每天肯定都会有新的期待。”
她几秒没有出声,好像在看我,又像在看我后边。
被看的我都想转头了,她手指覆在我的手指上,“你说的我咋听不懂了?”
怎么理解她现在的神情?落寞?无助?更像都有,但又不止,我觉得她有点可怜。
劝她比我想的要困难。
“我是说,和他在一起你的每天会有很多快乐。”我慢慢说着,希望缓慢的语速更容易让她理解我的意思。
“快乐……”她问:“小又,你不想嫁宴生,也是因想要快乐吗?”
“对啊。”
“你咋也憨了?”她疑惑。
“啥?”我大概和她一样疑惑,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那又不能吃饱,又不能换银子,为撒要为那个断了活路?”她眼里有股天真的不理解,似乎真觉得我说了傻话,好像她才是正确的。
“什么叫断了活路?”我加重语调说:“不结婚也不会死。”
“结婚?”她想了想,“你说嫁给宴生?”我算默认,她继续说道:“不嫁人咋过活?你也晓得,咱们都应当嫁人的。你还和我说过,爹娘莫错,该听爹娘的话。”
“我啥时候说了?”看见她眼神的不对,我反应过来,慌乱又尴尬地说:“啊对,我我说过!”怕她有什么问题,我连忙说道:“我、我说过,但不一定,就永远认为说的没错啊。以前我们女人大多只能依靠男人,但现在不一样了,女人也能在外面干活儿了!”
“干活?”她貌似有点不信,“哪里有人会找女人做活?多不过在家洗个衣裳,还说不准长久。”
“当然会有啊!”这件事足够让我笑容满面,让我非常骄傲,所以我骄傲地说:“我现在就在饭馆儿打工!”
这可是我第一次打工,还是我自己争取来的,说不骄傲肯定是假的!虽然回去不一定会写出来,但和朋友聊天的时候吹一吹还是可以的。
“真?你咋莫和我说?饭馆?”她眉头不对:“哪个哇?”
她问我为啥没和她说的时候感觉有点激动,后来好像想到了什么,慢慢缓和下来,不过还是能看出她不带隐藏的失落。
我虽然不是许又,但看她这种表情,我觉得回避的话就太伤人了。
“找活干有点急,就没来你家找你和你说。”为了转移她的伤感,我快要把嘴巴弯成了月亮,带着笑说道:“你应该见过,就是隔张宴生家医馆不远的那个。”
“撒子?!”她瞬间收回了刚才的触碰,眼睛睁得更大,眉毛都要跑到额头上,没有褶皱的额头都有了几道褶子。她稍微靠近,低声劝道:“咋好去那!你明明晓得那里脏!去不得!”
如果肯定有十分,她话里的肯定一定是满分。
我都解释烦了,这个小苗也跟小秀她妈一样听不懂,那我非得气死不可。
“那儿——”我刚开口,就听见沉重被推动的声音。
“叫撒?!”女人的声音像是音质极差的喇叭,播放着即将破音的音乐,随着“喇叭”的靠近,不算好听的声音也跟着加大:“说多少回喊不得喊不得!王家那娃不喜癫的,你得不得改好?!”
她妈像是原生的眉毛夸张竖起,酷似我老家村里的房子浅红的屋顶,因为房子盖的长又宽,屋顶也同样加宽,可能是技术不好,屋□□得不是那种斜斜的直,屋顶的尖也不高,倒过来就跟她眉毛一模一样。
“得得得!”她气挑了眉尾,眉头往中间来了一点,下巴往上仰着,鼻孔重重的气息流出,粉白色的嘴唇略微张大,不耐地说道:“这几月我都改了,撒时说不得了?今儿个小又找我言语,不能叫我松松吗!”她的腔调变得哽咽,双眼像拧开的水龙头,水控不住地涌出,从下睫毛滑到脸上。
我几乎没见过这么外放的哭,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就伸手过去擦了她快掉的泪。
她大吸了一下鼻子,用手抹了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