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

许歌和薛应月站在门口, 谁也没有挪动脚步。 一个垂眸看着空荡荡;纸杯，一个侧首望着她，只觉得她此刻也像这纸杯, 漂亮大方;外表盛着一团空荡。 许歌并不了解她;背后。 她只能通过他人;只言片语勉强拼凑出她;过往。 那大抵没有美好;童年，没有父母坚定;情感支持。 在遇到温馨;家庭时，搜肠刮肚也翻不出一丝值得回味;家庭回忆，只会发出一声轻轻;艳羡。 可怜得令她无所适从。 她素日见惯了薛应月和自己针锋相对;模样，这会反倒不是那么愿意看见她低落;眉眼了。 因为她;心竟也该死地心疼了一下。 她从未想过自己对薛应月会产生这样;感情。 偏偏一切又来;如此合理。 她连嫌弃这几分心疼都不做到。 因为薛应月这个女人看起来是真;很可怜啊…… 薛应月察觉到许歌;目光, 缓缓转头迎向她;视线，眼中浮起困惑。 “看什么？” 许歌从容地调整了一下站姿，哪怕被抓包也不慌不忙。 “你家里……不好？” 这个问题问出口后，她其实没指望薛应月会承认。 以她对薛应月;了解, 对方势必会保持她们之间;斗嘴风格。 但她还是问了，就是……想问。 “嗯，”薛应月坦坦荡荡地认了, “不好。” 父爱母爱缺失，争吵无休无止。 这样;家庭, 她想不出来哪里好。 哦, 还是有;——离婚最好。 许歌：“？” 她居然承认了？ 看来我对她;了解还是不够啊…… “是吗？有多不好？”许歌选择延续这个话题。 然后她就收到薛应月淡漠;一瞥。 “你在做调查问卷？” 薛应月表示不理解她怎么突然关心自己。 许歌听见这话, 忽然低头笑了。 对，这反应才是薛应月。 “是啊, 我在做调查问卷, 所以薛老板愿意老老实实配合，有问必答吗？” 薛应月莞尔一笑：“我不愿意。” “哦，那就没得做咯。” 许歌耸了耸肩, 满脸;无所谓。 就当她那一点心疼是错觉吧。 她以后心疼谁都不要心疼薛应月这个女人, 容易浪费感情。 对话中止, 两人纷纷移开目光，再度看向后花园。 豆豆坐在爷爷奶奶中间，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专属花盆。 这里头装满土，种了种子，现在又冒出新绿，生机盎然，一片可爱。 她伸出小手试探地、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新芽，然后飞速缩回，抬脸冲爷爷奶奶笑。 “种子长高了呀。”她指着绿芽道。 许父许母应声点头。 许母柔声道：“种子知道豆豆还会回来看它，所以每天都有在好好长大哦。” 豆豆再度缩回小手，认真看着满盆新绿。 许父轻抚她;头发，说道：“爷爷奶奶也知道豆豆还会回来看爷爷奶奶，所以每天都有在好好地等着豆豆。” 豆豆闻言，抬起小脑袋望向他们，忽然笑了一下：“豆豆回来！ “豆豆答应爷爷奶奶了！” 她虽然小，但是知道答应别人;事情就要做到，所以她在乎许歌和薛应月对她许下;每一个承诺。 姨姨说到就要做到，不能丢下豆豆。 许母表情瞬间融化，慈爱万分：“没错，我们豆豆最棒了。” 接着话锋一转：“所以我们豆豆也能等姨姨们下班回家;对不对？” 豆豆愣了一下，表情忽然变得茫然。 “姨姨下班……” 她在这件事上仍有些想不通。 “豆豆来。” 许父一把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豆豆想要姨姨们一直陪着豆豆对不对？” 豆豆诚实地点了点头。 许父又道：“那爷爷奶奶也想要豆豆一直陪着爷爷奶奶，可是豆豆不能一直陪着爷爷奶奶，因为豆豆还要和姨姨们回家，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对不对？” 豆豆思考几秒，轻轻点了一下脑袋，又摇了摇头。 她说：“豆豆可以陪爷爷奶奶呀。” “那姨姨们怎么办呢？”许母反问。 豆豆愣住了。 她抬头看向站在门口;许歌和薛应月，又看向爷爷奶奶。 小眉头紧紧皱起，这是她第一次遇见这种难题，想;小脑袋都要爆炸了。 “姨姨……”她咬着手指，灵关一闪，“姨姨和豆豆一起，陪爷爷奶奶。” 许父许母听见这话，眉峰一挑。 果真是个好聪明;孩子。 但是孩子长大成家，有自己;人生要过，不必非得黏着他们父母生活——至少他们家是这样;。 许母温声道：“这样不方便。 “姨姨们有自己;工作，有自己;家，没办法一直陪着爷爷奶奶呀。 “而且姨姨要是每天都陪爷爷奶奶，那她每天上班就开好长好长;路，她就会很累很累，累到回家以后和豆豆说话;力气都没有了。 “豆豆一定不想姨姨这么累对不对？” 豆豆努力听懂，乖乖地点了一下头。 她不想姨姨辛苦，不想姨姨累到不能和她说话。 她会心疼姨姨，就像她心疼奶奶一样。 她也会心疼姨姨家;爷爷奶奶。 “姨姨不能陪爷爷奶奶，”她说，“爷爷奶奶会难过呀。” 许父笑着应道：“不会呀。” 豆豆抬头看着他，大大;眼睛里满是不解。 爷爷奶奶不会难过吗？ 为什么不会难过呢？ 豆豆没有姨姨;陪伴就会很难过呀…… 许父垂下眉眼，温柔地笑着。 “因为爷爷奶奶知道，姨姨和豆豆会回来找爷爷奶奶玩，我们只需要好好等着就好了。 “家人之间是不会抛下彼此;。” “家人？”豆豆重复着这个词汇。 “嗯，家人，姨姨和爷爷奶奶都是豆豆;家人。”许母道。 豆豆眨了眨眼，歪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