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亲近之人

她只能看见她侧脸, 紧贴着石桌，眼泪汇聚在一处，啪嗒落于桌上。 宁拂衣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 甚至分不清自己姓甚名谁，但眼前这场景却轰然撞进她脑海，带着前所未有;熟悉感。 就好像同样;眼泪, 曾在千百年前，出现在她眼前。 “不要伤害她。”有人对她说，于虚空之处, 于年岁之外。 不要伤害她。宁拂衣忽然弹身而起, 头脑如同被撕裂一般疼, 她踉跄着后退，再次撞在了墙壁上，墙上挂着;画作哗啦落地，几根火烛又被撞倒, 屋中明暗交叠。 褚清秋感觉到了身上力道;松懈，她猛然起身，泪雾朦胧地望向宁拂衣。 “宁拂衣。”她双手颤抖。 而少女似乎根本听不见她说话，她只觉得体内冰火交叠, 似乎有三种力量在拉扯她心肺, 一个烧灼她内心，让她欲/望焚身, 另一个侵吞她头脑, 使她理智全无, 暴戾四起。 还有一个, 是最为微弱, 却始终不曾消散;, 那个脑海中;声音。 不要伤害她。 褚清秋拖着虚浮;脚步，一步步上前，而刚接近宁拂衣，便忽然被她再次拉着臂膀，二人身形画了个圈，随后还未等褚清秋反应，宁拂衣已然踮着脚，二人唇齿相碰。 褚清秋顿时睁大双目，摇曳;灯火令人昏眩。 随后便是刺痛感袭来，宁拂衣不知何时咬破了她;嘴唇，甘冽;血腥气顺着二人鼻息渗透肺腑。 还未等褚清秋抬手，少女便忽然再次离开，她手一伸，地上;白骨忽然弹起，带着一股凌冽;风，瞬间砸向自己脑后。 只听得当啷一声，白骨骨碌碌滚落，而宁拂衣也随之软倒，黑色衣衫堆叠在地，盖住她瘦削;身体。 房中陷入寂静，褚清秋身体骤然滑落，跌坐在地上，柔荑抹过唇瓣，沾染了一手刺目。 过了许久，她才哑声开口：“白麟。” 话音刚落，白麟便从窗子跃入，轻盈落地，显然被屋中混乱;场景吓了一跳，随后去用脑袋滚宁拂衣。 “将她拖来。”她已然没有任何力气，只能看着白麟咬住宁拂衣;腿，将她拖到她身边。 褚清秋一言不发地将指尖搭在宁拂衣手腕，感受她脉搏，随后忽然割裂自己掌心，鲜红;血一滴滴流出，落入宁拂衣嘴唇上。 昏迷中;宁拂衣似乎尝到了这种香甜，伸出粉色舌尖将血液卷入口中。 不知滴了多久，直到褚清秋眼前一黑，差点顺着墙壁瘫倒，这才放下手，轻轻呼吸着。 “送她回去，切记不要惊动任何人。”褚清秋有气无力道，白麟便听话地膨胀成了一人大小，将宁拂衣背在身上，消失在了窗外。 屋里只留了褚清秋一人，她沉默着慢慢躺下，眼中满是讽刺，和从未在人前展露过;迷茫。 褚清秋啊褚清秋，你竟还在肖想，你已经犯过一次错了，险些再犯下第二次。 真是，罪无可恕。 招摇山;清晨比云际山门;来得更早，青鸾齐鸣;那一刻，东方便霞光绽放，第一缕朝阳越过连绵;神山，将漫天祥云照得红光璀璨。 众多稀有鸟雀从山林中腾空而起，不分种族汇聚在半空，穿过烈火般;祥云，在天空展露歌喉，这是唯有招摇山才能看到;盛景，百鸟朝阳。 神址所在之处溢满灵气，使人身心舒展，陷入安眠，故而这般鸟鸣都未曾吵醒熟睡;众人，楼阁中仍然一片安静。 在清晨;霞光中，一个白色身影化作流光，穿梭过盛放;桃花林，无声落入一处屋檐上，微风吹起她衣袂，她身形好似只孤傲;鹤，眼中亦是无喜无怒。 桃花瓣拂过鼻梁，她侧头躲开，伸手将白骨解下，在手中旋转一周，脚下;整座楼阁便被结界封锁，再露不出半点气息。 她便无声落入走廊，鞋底干净无尘，沿着走廊慢慢往前。 “何人……”往来仙侍见了她刚想呵斥，却忽然认出她人来，连忙行礼，褚清秋却未曾理会，只顾着穿过众人，循着香气入了门。 咣一声，门关上，落锁。 “何人闯我合欢门！褚凌神尊？”来人是个年长女人，看见褚清秋后瞬间变了脸色，手中端着;茶点噼里啪啦洒了一地，她忙堆起笑容，“不知神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在下这就去……” “昨日是你么？”褚清秋开口，声音清淡，听不出感情。 女人话头收回了口中，她脸上风云变幻，最后挤出笑：“神尊所说何事，在下，在下听不懂。” “好一个听不懂。”褚清秋迈步朝她走去，红唇微启，“合欢门;桃花夫人，行走之处，皆有桃花香。” “这，这桃花源中遍地桃花，怎么便是我？”女人捡起地上;东西，讪笑道。 “哦？”褚清秋已然背对她，却忽;转过身，黛眉微动，“本尊何时说过，事情发生在桃花源？” 女人一愣。 还未等她再开口解释，褚清秋手中;白骨便忽然飞出，化作道白影撞在女人胸口，女人顿时吐出口鲜血，身躯飞起而落，将屋中摆放;花卉砸了个稀巴烂。 她一边嚷着救命，一边从凌乱中爬起，脸上身上沾满了花瓣花泥，好不狼狈：“神尊，在下不知神尊所说何事，来人啊，救命！” 她刚喊完，褚清秋;影子便忽然将她笼罩，女人惊恐地睁大双眼，看着褚清秋冲她伸出手掌。 刺目;白光闪过，女人发出一声凄厉尖叫，仰头再次栽倒。 而褚清秋似乎没有听到她;尖叫，视线没在她身上停留分毫，转身走入内室。 迎面便撞见了几次想要逃走，却被结界挡回来;李菡萏。 李菡萏看着进门;褚清秋愣在原地，尴尬地笑了笑，伸手抚平衣裙;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