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桃园
手腕上的灼热唤醒了沉睡中盛南依,花园里的花匠已经离开了,太阳也开始西沉,昏黄的阳光洒落下,盛南依注视着腕间的手镯,难得的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停滞许久的秋千随着说话声又荡漾起来,在她耳边荡出呼呼的声音。
“你在抗拒我的靠近。”
盛南依靠在秋千上睡着了,敖荣本想抱她进屋去睡,但是盛南依身上的法器拒绝了他的靠近,在他想要靠近盛南依的时候发出了威胁的红光。
“你想多了,这只是我独自一人游历时自保的手段。”
敖荣也不争辩,轻轻的推着秋千,转过了话题:“我找到了他们的转世,你想去看看吗?”
转世啊,盛南依的目光穿过了粉墙,穿过了长街,仿佛直直的望进了京都。
人人都道盛家幼女命好,虽然天生体弱,但是生来就在富贵窝,被父母如珠似玉的娇养着,为了能调养好幼女的身体,盛家二老爷甚至辞了京都官职,同妻子带着幼女远离京都,来到江南的小镇休养。
从她出生起到她成长的十数年期间,虽然她每日饱受病痛的折磨,但除此之外她真的从未受过什么委屈或者伤害。
盛南依也从不否认,不知是积了多少辈子的功德才投生到这样好的人家,可惜她这人不信神佛,不然高低得每日三柱香给神佛敬上。
但自从父母离世后,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去找寻父母的转世。
因为对她来说,一个完整的人,是由他的灵魂、肉身以及思想所组成,纵使一个人的灵魂从未改变,但轮回一遭,所经所思不同,自然塑造的人格也会有千差万别,不管如何相似,终归不是故人,而是一个全新的既陌生又熟悉的陌生人。
因而在良久的沉默后她还是开口说道:“今时非旧时,物是人已非。”
“我与爹娘之间的亲缘,早在他们前世就已断绝,现在又何必相见徒增忧扰呢”
敖荣拉稳了晃动的秋千,他走到盛南依面前,单膝着地,半蹲着身子,大手包裹住她扶住秋千的双手将它们放在盛南依的膝盖上。
“南依,我只是想让你开心点,你不要这么排斥我好吗?”
“敖荣,对我来说,人死了就是死了,不管他的灵魂是否还活在世间,从他喝下孟婆汤,走过奈何桥,进入轮回的时候就彻底死了。”
“转世轮回之人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不过就是个陌生人罢了。”
盛南依抽出了被敖荣捂得温热的双手,有些意兴阑珊的解释道。
月色渐起,敖荣紧紧注视着盛南依那双在月色下泛着轻盈水光的双眸,似乎每一次轻轻眨动都能带出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半晌,敖荣突然笑起来,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伸手将盛南依从秋千上拉起来。
“天色已晚,我们该去用晚膳了,寸心他们该等急了,我们快过去吧。”
盛南依着敖荣的力道顺从的站稳身子,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相携前往正厅用餐。
走进大厅,敖荣和盛南依一眼就瞧见了皱着眉头活像一个长满褶子的大白包子的阿留。
敖荣不禁调笑道:“呦,这是哪里来的大包子成精了?”
闻言阿留撑着脑袋无精打采的长叹了一口气,活脱脱一副小老头的样子。
“我好像惹寸心姨姨伤心了。”
“你提到二郎神了?”敖荣一惊,条件反射般的问道。
阿留摆了摆头回道:“没有啊。”
他嘟囔着嘴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欲言又止间,阿留还是将想说出口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但是她真的很伤心,很伤心很伤心。”阿留极力的想告诉他们敖寸心有多伤心,但是匮乏的语言却将这种伤心描述得无比苍白。
他挫败的放下双手,把头埋在胳膊里,闷闷的声音从胳膊里传出来:“她的伤心就像……就像阿留和娘亲分离一样伤心。”
绞尽脑汁的阿留终于磕磕绊绊的找到了一个他觉得大概能够形容敖寸心伤心的例子。
“你到底同她说了什么惹得她这么伤心?”虽然阿留举的例子有些奇奇怪怪但这并不妨碍敖荣理解敖寸心到底有多伤心。
“我和她提到了龙吉。”阿留这次没有犹豫,很自然的就接过了敖荣的话,声音怏怏的,消沉失落的情绪肉眼可见。
“我知道了。”敖荣上前轻轻拍了拍阿留的头,把他的脑袋轻托起来:“不必心有负累,寸心她只是突闻故人消息,一时情绪失控罢了,与你无关。”
“我家三妹这人啊,情绪倏来忽往,等到明日她也就好了。”
敖寸心拒绝了阿留一同前去就餐的邀请,独自一人留在小院里,寒凉的夜风裹挟着月色一同闯进屋内。
小时候的敖寸心除了敖荣就最喜欢和龙吉玩,她和龙吉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王母的蟠桃园,当时正值王母举办蟠桃宴,西海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