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外如雪中竹，内如磐石坚。

白□□，铠甲元震。

“我猜的没错。”赤焰尘风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面前身居高位的重臣，却只觉得悲哀。

“你当年逃出去了。”

他说不清楚死了痛苦，还是活着更痛苦。

“嗯，运气挺好。”她轻笑一声，满身威势散去，眉眼流露出一点颓然，才让人惊觉她已三十出头，并不年轻了。

“十三年前，圣兽队取得了全国大赛的冠军，被竹叶青污蔑谋反，这件事已经查得很清楚了。”她拿过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推给赤焰尘风：“他们的名誉我会在之后的清算中恢复，竹叶青已死，魔鬼队除了金刚也都死亡。赤焰家族也该以新面孔回到钢之城了。”

她顿了顿，道：“圣兽队也是。”

“往事成沙。”赤焰尘风却只是摇了摇头，缓缓吐出一口气，儿子和儿媳的死已经让他老了，看问题的角度再也没有多年前的锋锐。赤焰家族的荣誉他已经想开，不那么执着。

“…我没有意见，不过赤焰家族的族地您还是收回去吧。”炝神守微默半晌，“我已经亏欠他们太多，这已经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赤焰尘风没有说话了。

钢千翅左看看右瞧瞧，不得不出声缓和气氛：“打扰一下，我能问问您和我们父母是什么关系吗？”

问得好。

炝神狐默默竖起大拇指。

“九曜和素娥与我私交甚笃，龙和凰更是至交好友。”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话头，看清楚他们眼底的茫然，眉毛一挑：“当年的报道虽然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但是你们不会不知道自己父母叫什么吧？”

这么说，她的眼神却落在赤焰尘风身上。

“我没有说过。”赤焰尘风叹口气：“也是为了防止说漏嘴。”

几个小孩正襟危坐，却又都不约而同的握紧拳头。

“……赤焰九曜，赤焰素娥。”她看了看赤焰七星道：“你的父亲和母亲，更多的事情，或许你可以问问赤焰族长。”

“龙和凰……那是我爸爸和妈妈。”钢甲炮道。

“钢铁龙，宗政凰。”炝神守看了看经历最为波折的孩子，不免感慨：“你的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孩子。”

说到这里，剩下铠甲神了。

炝神守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看向对方，她的孩子。一直以来那股愧疚和想念腐蚀那颗早就刀枪不入的心脏，他的童年和元震的死亡她都缺席，这让她不由思考自己这个母亲真的会被接受吗？

铠甲元震无疑是一个好孩子，在没有她这个母亲的参与下好好的长大了，长得正直，善良，坚定，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或许是她沉默的时间有点久了，那份犹豫让人看出了痕迹。钢千翅有了猜想，哪怕是最不懂气氛的乌甲威龙都从中读出了点什么，呐呐不知如何是好。

该如何面对呢？十三年的缺席，十三年的仇恨，双方俨然都习惯了没有对方的日子，以至于相见的时候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和元震相识于黑灼石山。”炝神守说了这么一句，这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臣无疑有着世人难以想象的权势和财富，无数人前仆后继试图解析她如何登顶高位，如何横扫诸国，无人不想成为她，却又无人可以替代她。

甲虫王国引以为傲的不败战神，不落明珠，世人皆知她存活一日，王国的旗帜必永远高悬于大陆顶端，烈日无法与之比肩。

炝神守这个名字注定会被载入史册，后世的人们会记得她如何少年叛逆，北境失志，又是如何力挽狂澜，剑挑十八国，指挥千军万马令万国臣服。

但谁又知道那这是他的小妹妹，十三年前那场卑鄙政治交易里渺小牺牲品的妻子，一个少年骑刃王车手的母亲？

炝神狐垂下眼，随手理了理衣袖上的毛羽。

罢了，到底是他欠她的。

“铠甲神。”炝神家主站起身，拿出一块玉穗：“你应该也有一个这个吧？”

众人一愣，赤焰七星眼尖的发现这是当时在山茶村时，军机大臣丢给铠甲神的东西。

“…有。”铠甲神从身上拿出一串和炝神狐手上一模一样的玉穗。

“炝神家主家子弟的身份证明。”炝神狐也不卖关子，把自己手上这串早就准备好的玉穗递过去，既是说给铠甲神听的，也是说给炝神守听的：“一人一穗，入了炝神家，就不可以退出。”

“你爹当年是入赘的，自然算得上是炝神家的一份子。”炝神家主微抬下巴：“按辈分，小子，你该喊我一声舅舅。”

实锤了。

饶是其他人有所准备，也不免被这消息震得一惊。赤焰尘风早有预料，不如何惊讶。

“…妈妈？”铠甲神怔怔的看着那个在记忆里朦胧的身影，曾经的猜想被证实，他印象中温柔的女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