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

第二天赵浦月上完第一节晚自习，和老师说了昨天的事，申请以后每天早点回去，班主任知道她家里情况，妈妈早年去世，爸爸在宁城另有新家，只有她和年纪大的奶奶住在老家，点头同意了。

回去的路上天色渐渐变暗，少女加快了脚步，到了小区杂七杂八的巷子入口，她脚步一顿有点害怕。

进到巷子，一堆破箱子旁靠墙倚着一个少年，正是肖前，肖前看到她，站起身，“怎么这么慢？”

赵浦月走到他身边，“和老师说了点事。”

肖前往巷子深处走去，“走吧。”

赵浦月跟在他身后，仰着头也只能看到少年的后背，她怯弱说着，“哥哥，我能一个人回去，不用麻烦你的。”

肖前没理她，继续大步走着。

赵浦月跟不上他，抱着书包小跑追上去。

到了门洞，肖前看她进去就走了。第三天，第四天都是如此，周五赵浦月进门洞前和肖前说，“明天周末，哥哥不用送我了。”

肖前嗯了一声要走，赵浦月拉住他衣摆，“哥哥学校周末也休息吗？”

肖前脸上不太好，“我不上学。”

赵浦月有点诧异，“啊？”

仔细想想，这几天确实没有看到肖前拿过书包或者课本。她问肖前，“为什么不上学啊？”

肖前瞪她一眼，“不上学就是不上学，什么为什么，你赶快进去。”

赵浦月哦了一声，听话回去了。

肖前回到家，肖志军今天难得没有打牌也没有喝酒，坐在沙发上一脸阴沉。看见他回来，肖志军把遥控器砸到他身上，肖前捡起来，“你又在发什么疯？”

肖志军拿出手机，让他看上面的短信，“你出息了啊学都不上了，要不是今天你们学校老师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

短信是肖前班主任发的，[肖前家长你好，肖前上周在教室和同学打架之后，就一直不来学校，如果再不来学校，学校有必要做退学处理，这边联系不上你，麻烦回复我一个电话谢谢。]

肖前看了眼短信，无所谓说到，“我不想上了。”

肖志军，“你把话再说一遍！”

肖前，“不想上了，你没听清是不是，我不上了。”

肖志军一把把桌子上的东西全推到地上，“反了你了！”

哗啦啦的碎地声中，他冲上去给了肖前一巴掌，“老子拿钱给你上学，你TM敢不上，钱都拿去玩了啊！”

肖前由着他打了几巴掌，抬手制住他，“你够了！”

17岁的少年力气不小，肖志军竟然被他擎住，他怒火上头，抄了旁边的椅子朝肖前身上砸去。肖前躲了一下还是被椅子腿扫到背，他红着眼打回去，两个人不管不顾的打起来，房间里不一会就倒了一地家具，邻居对这种事习以为常，各自关紧了家门。

周六一早，赵浦月吃过早饭，奶奶拿了一篮煮好的鸡蛋还有一个大保温杯的豆浆让她给肖前送去，她出了门，没走多远，看到肖前在一条巷子里靠着墙站着，他脚下一地烟头，也不知道在那边站了多久。

赵浦月跑过去，把鸡蛋拿给他暖手，“肖前哥哥，你怎么在这边站着，你没回家吗？”

肖前语气冷冷的，“不想回。”

赵浦月看他脸上身上都带着伤，不敢多问，打开保温杯倒了一杯豆浆给他，“我奶奶让我给你送鸡蛋还有豆浆。”

肖前喝了豆浆脸色好了点，吃了两个鸡蛋，他把篮子给赵浦月，“剩下的拿回去吧，我不要。”

赵浦月抱着篮子，软软说到，“你不想回家，要不要先到我家呆着。”

肖前看着女孩素净的小脸上一双温软圆圆的眼睛，点点头，“嗯。”

奶奶看到赵浦月领着肖前回来，肖前还一身伤，问到“怎么了这是，跟人打架啦？”

肖前没说话，算是默认，奶奶拿出药箱，“囡囡，你给奶奶找下眼镜，奶奶给哥哥抹药。”

赵浦月从抽屉拿出眼镜，又把沙发旁边的台灯打开。

抹了脸上和手臂的伤，肖前起来，“好了，其他地方没伤了。”

奶奶收起药箱，看他身上穿的单薄，拿了个外套给他，“早上吃了吗？”

赵浦月说，“哥哥吃了两个鸡蛋。”

奶奶，“我再去给你煮碗面条。”

面条端上来，上面铺着两个鸡蛋，撒了葱花，热气腾腾。肖前吃的很快，奶奶在一旁看着心疼，“这孩子昨天就饿着了吧。”

肖前筷子一顿，又继续吃起来。

吃完面，奶奶让两个人去桌子那边，赵浦月写作业，肖前在旁边看书。

赵浦月写完语文，拿出数学练习册开始写，写了两道题卡住了，她抬头看肖前，肖前眼睛瞟了下题，“不会？”

“嗯。”

“草稿纸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