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消息在当天晚上就传到了赵璟手中。
十八看到纸上的内容颇为吃惊,这事儿明摆着是有人对皇帝下手,她看向赵璟:“是你干的吗?”
赵璟矢口否认:“不是。”
十八当即就相信了,不疑有他:“我相信你......玉妃爱熏香的事情应该只有宫里的人知道才对......”有关玉妃的事情,因为十八曾经与玉妃有过交集,不由得深思起来。
忽然间,她想到什么:“玉妃的死,和皇帝有关吗?”
“应该是。”赵璟也不太清楚,这个对皇帝下手的人分明知道内情,受到皇帝对玉妃之死杯弓蛇影,总之不管真相是什么,皇帝肯定和玉妃的死脱不了关系。
可是皇帝为什么要杀玉妃呢?
赵璟派人去调查,得出的真相出人意料,玉妃的死可以说是一场意外,皇帝原本想用她大肚子里的孩子做幌子,吸引部分人的注意,从始至终也没有打算让玉妃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熏香虽然会让玉妃落胎,但并不致死,谁知玉妃受了风寒身子孱弱,宫内的熏香不知道被谁点重了,这才导致玉妃香消玉殒。
玉妃命格特殊,她死后,皇帝病情加重,药石罔顾,接着四海不平,不能怪皇帝想的太多。
“说来可笑,赵安楷手上的人命何止千万条,最后竟然被枕边人吓得魂不附体。”赵璟戏谑道。
十八感慨万千:“心中有愧,哪管男人或是女人,他贵为一国之君,手上怎么可能不染鲜血,只不过为了江山社稷还是为了一己私利,终归是不同的。”
午后,外头阴雨绵绵,丹陛下处死了百余宫女太监。
雨水冲刷在白玉石上,让赵璟恍惚想到了同样被侵染了血场景。
“殿下。”苏博海叫了他一声。
赵璟从回忆中抽身,轻“嗯”了一声,转身在宫人撑起的伞下进了宫殿内。
青天之下,丹陛之上,他总会让那个人再偿还,只死一次,怎么会够呢!
善人,他从来就不是善人。
连着两场清洗,一次洗的是朝堂,一次洗的是内廷,杀戮许是抽走了皇宫里的生气,韬光殿往后,遍地是死气沉沉。
皇帝躺在床上,连躺着的力气都没了,他知道赵璟进来后,闭了闭眼睛又张开。
“皇上,都处理好了。”
苏博海望了一眼罗帐里的皇帝,,转头对赵璟说道:“皇上已经知道了,烦劳殿下辛苦。”
“不敢称辛苦,”赵璟顿了顿又说,“从宫人嘴里撬出,此事与宁王有关,也不乏其他几个异姓王的手笔。”
皇帝原本平缓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张着嘴半天只说出几个微弱的字眼。
“藩王的事......你不要插手。”
赵璟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说:“异姓王们手越伸越高,削藩一事迫在眉睫,不过臣弟现在不打算动宁王,宁王这条命臣弟还有用。”
“削藩的老路子行不通,太子无能,谁来替他守江山?”
殿中安静如斯,只有站在罗帐外的天人之姿和罗帐内的苏博海,赵安楷三个人而已。
苏博海低着头一个字也不敢吱声,赵璟侃侃而谈,末了才越过屏风走上前去,一步一步,走到龙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气息奄奄,回天无力的赵安楷。
“总不能让臣弟来替他守吧?”赵璟像是提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眼底如同深潭寒水,并无笑意。
皇帝还想说什么,凸起的眼珠子死死盯着赵璟,赵璟这番言语听在皇帝耳朵里与造反无异。
“到如今,你还能说什么呢?”赵璟的声音掩盖住宫殿内呜呜咽咽的呢喃,他偏偏气定神闲,慢条斯理,“你不是最厌恶本王这个卑贱宫女生下的孽畜吗?”
那双死鱼目,瞳仁以外的地方泛着发灰的白色,数年前,先帝临终前在病榻上对他说的话,赵璟竟然知道,他竟然知道!
“你疑心病重,这些年任人唯亲,左相太常衷心耿耿你不信,左相含恨而终你无所谓,偏将薛邈那个废物抬得那么高,可是等你死了,薛邈能否为太子匡扶社稷呢?”赵璟睨着那双逐渐浑浊的双眼,“最后还不是要靠本王。”
“殿下......”苏博海颤声劝阻。
皇帝已是风中残烛,难以承受过多的心理压力,他只盼着赵璟能得饶人处且饶人。
赵璟望着苏博海□□的后背,淡然一笑:“臣弟越矩了,”他把目光挪回到文帝身上,“苏公公,好好守着皇上,经口的药石务必彻查仔细,皇兄定能安然无恙,长命百岁。”
听到这句话,床上的人身体一颤,他知道自己的这具身体还能活多久,赵璟要他日日喝药吊命,分明是要他继续受苦,想死不能死!
文帝的眼睛瞪的越发的大,那张垂老的脸也变得越发狰狞。
京城中,端王和宁王都在等皇帝驾崩,可是内廷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