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烈燎原
剑。
“果然是刺客!谁派你们来的,赵旭吗?”潘骏大喝一声,挺枪搠来。
灰衣人并不答话,抖转身型,再度腾空跃起,黑焰斗篷猎猎飞舞,长剑化作黑虹凌空劈下。
潘骏连忙摆开守势,可未料,灰衣人速度比他还快。黑锋划过,鲜血飞溅,潘骏痛叫一声,右臂上多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竟敢伤了老四!”唐宁暴吼一声,举起宽刃朴刀,“兄弟们,抄家伙!”
义军当即分作两股,一股随唐宁一拥而上,另一股继续留在张烈身边保护何遇。
灰衣人冷冷开口:“风破!”其他人闻令,各执兵器前来应战。
一时间,秋风原上乱叶纷飞,混战一片。
张烈也想加入战局,可他环顾四周,料定那个使火铳之人还未现身,再加上灰衣人方才目标是何遇,现在他还不能轻易离开何遇身边。
唐宁天生蛮力,朴刀抡斩开来,威力惊人,招招狠猛。灰衣人出手却甚是灵活,丧门剑遮拦挡架,如行云流水,丝毫不露半点破绽,将唐宁的攻势轻松化解。
不出十回合,唐宁左支右绌,浑身蛮力无处可使,满脸涨得通红。
二人又斗了三回合,灰衣大汉猝然用力,剑刃荡开长锋,直朝唐宁胸口削去。唐宁匆忙退后躲避,却还是慢了半步,白袍下的胸甲被剑刃划破,留下一道浅浅血痕。
“三哥,我来助你!”潘骏的伤口已被何遇简单处理好,他迫不及待地加入战局,与唐宁一刀一枪双战灰衣人。
未料,灰衣人以一敌二,招式却丝毫不乱,剑锋若黑虹贯日,碎雨惊风,不出十合,竟已占了上风。
张烈一方面不忍坐视兄弟苦战,一方面又颇感疑惑:这群敌人明明武艺高强,皆能以一敌三,可他们或用刀背或用枪尾,用拳用掌,只将义军打晕,却不下死手。
张烈又寻思,那灰衣人剑技卓绝,方才大有机会击杀二人,可他却并未动用杀招。如此看来,灰衣人突袭何遇或许是为了挟持他为人质,而最初的那枚铅弹或许也是故意射偏的?
想到这里,张烈厉声喊道:“方才那位使火铳的兄弟为何还不现身?莫非你想将我们全部活捉不成!”
话音刚落,一个慵懒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哼…要不是我们首领特意吩咐,你以为我想这么麻烦?”
这声音张烈听上去格外熟悉。仰头看去,只见不远处一棵大枫树上斜卧着一个彪形大汉,一支火铳随意地扛在肩上,模样甚是惰怠懒散。
张烈颇感意外:“安潇义,怎么是你?”
安潇义三十来岁,高大健壮,形貌落拓不羁,身穿一件鹿皮大袄,外面罩着黑焰斗篷。
“张烈大哥,好久不见啊。”安潇义从树顶一跃而下,震得地面微颤。他直起腰,晃了晃身子,抖落溅得满身的金红碎叶,不急不慢地朝众人走来。
故人相见,却是战场之上。张烈跃下马,横锤摆开架势:“安潇义,多年不见,你这是加入了什么门派,还用起了火铳?”
安潇义啐道:“张烈大哥,堂堂风烈团你都不认识了?看来我要好好揍你一顿才是!既然首领吩咐过尽量不杀人,那这火铳也就没用了,对付你还是用这对老家伙吧。”
说话间,他已收起火铳,从背后取出两柄大铁戟,身影虚幌,如离弦之箭,瞬间已杀至张烈眼前。
张烈料到安潇义会偷袭,早将铁锤挡在身前:“风烈团不是早在十多年前被灭门了吗,为何又重出江湖了?”
铁锤与双戟砰然相击,火花迸溅。“快说!你们袭击我军,却又不伤人性命,到底想做什么?”
安潇义双戟轮斩,大开大合,势如烈焰狂风,一扫方才的慵懒之态:“做什么?还不是来给你个教训,阻止你们的暴行!”
张烈巨锤横扫,气势磅礴:“我等一心为百姓而战,谈何暴行?”
安潇义猝然抬手一戟,直劈张烈面门:“你们举兵谋反,发动战争,搅得天下大乱,还说不是暴行!”
张烈以攻为守,抡锤破空,劲雄势急:“朝廷无道,百姓苦其久已,若不推翻乱政,百姓何以为生?”
安潇义避开锤击,另一戟挟带劲风,拦腰砍来:“那你追随郎鸿,替那贪婪无厌的草头天子打江山,又是何意?等郎鸿当了皇帝,百姓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张烈闪身躲避:“待我军推翻乱政,自有仁者治理天下。”
“哈哈,那我明白了!”安潇义乘势掩杀,一戟快似一戟,“你委身郎鸿不过是借鸡下蛋,你想先在他手下闯出名声,而后一举将他推翻,由你自己来当教主!我说的没错吧!”
张烈没答话,他高举巨锤,径直朝安潇义砸下。安潇义见势不妙,急催身法向后跳开丈许。只听轰然巨响,砂石迸溅,地面上已留下一个一尺深的大坑。
张烈沉声道:“你与我年少熟识,知我出身贫寒,深晓百姓之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