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回去
而李通的门,也在这时开了。
温润如玉的晋王并未跨出门口,只是眯了眯眼,似是不满于呈昭的出现,“林小郎君,可不该任由本王的王妃如此失态。”
呈昭并未理睬,在瞥见屋内那一角宫女的衣衫时,便猜到了李通办的荒唐事。
“晋王又有何立场来指责?”
李通窝着一腔怒意,砸了一地的花瓶!
扣住门框的手已留下深深的痕迹,林呈昭这是想挑衅?那他可不会如此仁慈了。
————
伏鸢病了。
太后却不许他人探望,只留了绾果儿和呈昭在一旁守着,所喝的药也由阮嬷嬷亲手蒸煮了送过来。可一连两日,伏鸢却越来越虚弱。
起初,还能咽下半碗药,如今却是喝了一口就吐,石太医来了几回,只说是心病还需心药医。
那一夜,伏鸢竟破天荒地醒了。
额头处的红肿消了大半,可人却呆呆的,趁着屋中无人的档口,赤着脚,一人走向了宫门口。
蔓延的高墙,像在无限生长,伏鸢却只想逃离这里。
她走了冷宫的那条路,这样,说不定还有逃离这里的机会。
原以为重生后一切都在变好,却不料,绝望中的沙漠是无法见到花儿的,它只有更深的流沙和无尽的干燥。
“六弟妹。”
李进得意地从拐角处走出,像是等了伏鸢良久,却在看见她的那刻,连连摇头,“昀京中最规矩的小娘子,怎么弄成了这幅模样?”
伏鸢木讷地走着,压根就无视了李进,他想说什么就说吧,于自己也没什么所谓。
李进见她毫不反应,倒是露出些扫兴的神色,“本王那六弟也是,明明只要去求一求父皇,就可让你出宫,却因担心和清如县主的母家扯上关系,害你白白遭罪,当真是被太子妃迷的神魂颠倒了。”
他抬头看了眼冷宫,嘲笑道:“听闻当初是你将他带到的太后跟前,如今可有后悔?”
李进本想用话讥伏鸢,却见她目中无人,大为光火,不自觉地推了一下伏鸢,谁料没收住力,伏鸢直接跌坐!他也没打算动手,想着听说伏鸢病了几日,便兴致大好地蹲下,撇着嘴瞧了她半天。
“聋了还是哑了?”
堂堂梁王,习惯地扇了两下伏鸢的脸。
那本就没有血色的脸颊,却在这时显出些红润。
李进搓了搓手,倒有一种愧疚感,“真是没意思,要不要替你喊人?”看伏鸢这样子,大约是病糊涂了。
察觉四下无人,他也不好做得太过,刚想伸手将她拉起,不承想一个身影飞出,毫不犹豫的一脚,愣是把他踢出老远!
李进捂着胸口,哀嚎了半天,“哪个不要命的,敢对本王动手?!”
还未说出的话,却被呈昭狠狠地踩在脚下!
“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当场废了你!”
冷冷的声音中带着颤抖,呈昭一把抓住李进的衣襟,眼底露出从未有过的凶狠,似是一头丧失理智的孤狼,浑身都是受伤后散出的戾气。
李进下意识地吞咽了两下,却不依不挠,“你,你一个臣子,竟敢对本王如此放肆,就不怕父皇砍了你吗?!”
“梁王哪来的自信?”
呈昭将伏鸢搀起,满身的肃杀却已变得柔软,“我带你回家。”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冷宫旁,李进才松了口气,林呈昭,似是真的会杀了自己。
不远处的李通鼓着掌,竟带着难以捉摸的笑意,“二皇兄怎么坐在地上?要不要我来扶你?”
“林呈昭究竟是什么人?”李进一甩衣袖,吃瘪地质问李通,“公然对本王动手,他就不怕林家遭难?!”林侍郎可是他的人,怎么连个儿子都管教不了?
“他?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我劝二皇兄还是对林小郎君客气些。”李通用力扣住李进的肩,目光中的寒意稍纵即逝,“伏鸢再不乖也是晋王妃,皇兄对她动手,可不像君子所为。”
李进猛地回头,他是要兴师问罪?
“六弟,你好像对晋王妃很上心啊。可让她被个臣子带出宫,实在不妥,要不要为兄替你和父皇说一声?”
李通不以为意,甚至给他让路,“伏鸢出宫是得了父皇首肯,何况,哪有什么臣子,分明是未来的西岚王。”
西岚王?!
林呈昭?!
难怪他身为林家长子却不与林侍郎亲近,反而久居皇城,但他怎么可能是西岚的王?但李通绝不会拿这事开玩笑,想到呈昭刚才的举动,李进有了个猜测。
“他该不会是......”
李通笑而不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朝着宫门口走去。
独留梁王在此,生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