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就像她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她是个女孩,为什么会叫低到尘埃里的夏尘。
这时候的施成尧还胖嘟嘟的,哪里会想到高中的他长成188cm的样子。同去的还有王叔叔家淘气上到车顶的王均意,和从这个时候就喜欢王均意那个毫不掩饰的一往情深望着王均意的李苗苗。
清晨的阳光穿过这一片柿子树林,洒在这群好久没见的充满欢笑的挚友们身上,他们这帮穿着裤衩一起长大,学习,工作的大人们,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意气风发的样子。有的人准备烧烤,有人的准备钓鱼。
对了,只有夏尘的父亲没有和同学里的某某某结婚,娶了正八经儿市里长大的姑娘。或许因为他有深邃的眼窝?傲人的鼻骨?巴掌的大细长的脸庞?迷得夏尘的母亲那么沉迷这段日后历经坎坷的婚姻也绝不放手。起码夏尘二十年后都是这么想的。
波光粼粼的水面反射到这群孩子们身上,七八岁的孩子们追逐打闹,吱啦哇啦乱叫,比林子里的鸟们都热闹。只有夏尘没有在笑,呆呆地望着他们真正拥有着这个年龄该有的童真和欢乐,在这个年龄该有的奔跑和打趣。这是很多年后,夏尘的妈妈翻阅当时的照片才注意到,当时的夏尘就已经不会真正的笑了,她充满着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心事和悲伤。更可笑的是而这些照片也不是刻意为了拍夏尘而拍的。
“听我爸爸说你叫夏尘,你是哪个夏尘啊?沉下去的夏尘么?那我是不是该躲你远点,这可是水边,我还想多玩几年呢。”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了逗她还是气她。总之,施成尧是看不惯她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站在那看着大家打闹也参与进来。
夏尘对于突然从后面耳后传来的声音又是一惊,这是今天的第二回了。父亲不在身边监管她的时候,她对于这种挑衅还是会反击的。她刚要转过身去,施成尧就又像个猴子一样跳到她面前,几乎贴近她的心脏,夏尘刚要准备反击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但输人不输势,她挺起胸膛,扬起下巴,虽然不敢直视施成尧的眼睛,她看着远方的那棵树说道“怎么着吧,下沉就下沉,跟我在一起那就绑着一块往水里沉,你可别想跑!”
施成尧只是淡淡说了句“你忘了叫我尧尧哥哥了。”
夏尘今天的第三惊也贡献给这位“尧尧哥哥”了。“尧尧哥哥”这四个字可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几个字眼了。后来几年了,夏尘也陪父亲参加过几次同学聚会,都没碰见过他,她多次想开口问问这位“尧尧哥哥”的动态也都收了回去,大概是不好意思吧。
这次水库之行,夏尘谁也没记住,除了这位鼎鼎大名的“尧尧哥哥”。
落日余晖洒在大家酒足饭饱后的炊具上,李苗苗盯着王均意一天眼睛累的早就睡倒一头扎在妈妈的怀里。大家也到了告别的时候,夏尘的角色扮演又要粉墨登场了,收拾碗筷,忙着跟各位叔叔伯伯阿姨道别。
施成尧吃饱喝足早就躺在他家座驾后面了,只听见他传来那句“跟你尧尧哥哥再见啊。”
夏尘心想“该死,他知道这个时候爸爸盯着自己,故意整我呢。”夏尘特别不情愿的跑到他家座驾旁,敲了敲玻璃,标准微笑拉长声音大声说了句“尧——尧——哥——哥——再——见”
她再小声嘟囔着“再也不见”冲着施成尧伸了伸舌头,这是夏尘今天第一次那么放松做自己。
施成尧笑了笑,继续做他的美梦了。
回去的路上,夏尘一直在想今天发生的一切,想着这个名字,完全无暇顾及她父亲在车上的吹嘘,慢慢的夏尘也进入了梦境。
“尘尘,到家了,该下车了。”还是妈妈晃醒了已经熟睡的夏尘。驾驶座没有人,夏尘的父亲应该先上去了吧,留下一堆包裹等着他们搬。
梦结束了,夏尘回家就灰溜溜躲进了房间,因为她知道他父亲兴奋高昂的时候就是挑刺点评她今天表现的时候,她希望今天能躲过去。确实,父亲忘记了她,这对夏尘来说到底是好是坏,时间会给不同的机会告诉你答案。
夏尘躺在连玩偶都没有的床上想着“尧尧哥哥”这个奇怪的人?“哥哥”?进入了梦乡。那天晚上梦到了什么,多年后她也没想起来,不过她妈妈第二天说“我昨晚起来上厕所,听见你笑了你昨晚笑了,还笑出声了,我还以为闹鬼了。”
夏尘微微一笑,继续吃着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