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
显示含沙射影地说了一大堆的规矩,什么“勤恳是一种美德,态度比关系重要”之类话,又说炊事班的工作多么多么重要,需要细心耐心和热心云云。
奈何花梨压根不觉得自己是关系户,不管张远说什么,她都照单全收,一律“是是是”“对对对”“好好好”。
主打一个性格老实,姿态端正,弄得张远一股火气憋在胸口愣是找不到发泄的地方。
最后,他实在找不到由头,就对花梨道:“班上养了猪,以后你负责照顾。”
听到这话,正在灶上熬猪油的赵大厨停下动作,瓮声瓮气地道:“班长你咋欺负新人!”
“我安排工作,你插什么嘴?”张远不满,后者却不怕他的吓唬,噼里啪啦地倒出一通话。
原来炊事班年初的时候抱回三只小猪仔,平时用河边的猪草喂养。前不久河里出现异种鱼,割猪草太危险,没人敢去,本来就不肥的猪饿得更瘦了,于是就杀了一头。
本来打算明天把剩下的两头也杀了,但今天剿杀了一次异种鱼,割猪草的风险降低,剩下两头到底是杀还是继续养就成了问题。
花梨来之前,炊事班的人开了班会,就是在讨论这件事。
有人认为应该继续养,因为小猪才几十斤,而军营里这么多人,分到每个人嘴里都不够塞牙缝。也有人认为不应该再养,异种向来神出鬼没,虽然剿杀了一次,谁知道它们还有多少,万一去割猪草的时候碰上,岂不是完球。
讨论来讨论去,最终也没讨论出个结果。
不过班上十二个人,十一个人表示绝不去割猪草,剩下那个胆大愿意的人就是赵大厨。
然而他是唯一的掌勺大厨,整个炊事班也只有他才能把难吃至极的野菜烧到能入口,所以张远说什么也不同意他去养猪。
张远想给花梨穿小鞋,要把养猪这个差事分给她。赵大厨看不过去,就有了眼下的争吵。
“赵大喜,不是你说小猪太瘦要求再养养的吗?我派她养猪怎么了?怎么就成欺负新人了?是不是要把我这个班长的位置让给她做才不是欺负新人?”
恼羞成怒的张远把桌子拍得砰砰响,赵大喜不服气,但他不善言辞,接不住张远的话,庞硕的身躯气得直抖,脸盆大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场面越来越有火药味,害怕打起来,其他人赶紧劝说。闹哄哄一团中,一道声音小心地问:“养猪难吗?”
见花梨询问他,赵大喜收住火气,朝她摇摇头。
“我抱的小猪仔有野猪血统,胆子大,身体壮,不挑食,从来不生病,好养得很。”
这也是他为什么舍不得直接杀掉两只小猪的原因,这窝小猪仔是他爸妈从基地里好不容易寻摸来的,他想养到百来斤给军里的兄弟们改善一下伙食。
闻言,花梨松了口气,道:“我能养,我不怕异种鱼。”
她都让陆齿鱼追习惯了,要是割猪草遇到,大不了就跑呗。
以为她不知道异种鱼的厉害,赵大喜刚要劝,张远已经急吼吼地拍板。
“你听听你听听,人家花梨这思想,这觉悟,思想不滑坡,办法比困难多,这事就这么定了。”
说完,他怕人说闲话,故作大方地给花梨分了单间宿舍。
说是单间宿舍,其实是大厨房后头树林里的一个木屋,先前基地开荒的时候留下的。张远原本想留着自己住,特意通了水电,现在这么一闹,他怕留下欺负新人的话柄被开除,只好忍痛分给花梨。
看,他可是把最好的住所分给了新人,不能说他刁难人了吧。
赵大喜哼了一声,张远怕他又说出什么,赶紧宣布解散,率先出了大厨房。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出去了,跟赵大喜关系好的郭一良留下来,帮赵大喜装炼好的猪油。
闻到油脂的香气,饿了大半天的花梨肚子咕咕叫。郭一良耳尖听到了,什么都没说,默默走到装饭的大锅前盛了一碗米饭递给她。
花梨也没客气,接过还冒着热气的米饭吃起来。吃到嘴里,才发现雪白的米饭里还拌了一点猪油。
“谢谢你,同志。”
“不谢不谢。”郭一良憨憨地答,赵大喜笑着道:“我们都叫他大锅。”
“好的大锅。”花梨从善如流。
看看她一点也不壮实的身板,赵大喜面露担忧,跟她说割猪草要小心,不行就找人陪她一起去。
“大锅,范鹏他们兄妹俩人都很好,大家都是一个班上的,你不要客气。”
花梨一边吃一边应下,心里觉得外头说得没错,军里还是好人多。
吃了饭,郭一良带花梨去了她的宿舍。
木屋里家具简单却不简陋,床、桌子、衣柜,连四件套都有,更让花梨惊喜的是还有独立卫生间,虽然没有淋浴设施,但有很现代化的马桶,还有个很大的澡盆。
相比于八